“琼姐姐,这锦盒中是一支发钗,我昨个昨个儿瞧着琼姐姐生的这般不落俗套,放眼这大盛,也没有几人可比,这发钗也只有琼姐姐这样的人才可戴得出了。”殷琼遥听着徐锦瑟的话都说到此等地步了,殷琼遥也就应下了,随即,她看向一旁的婢女,略微使了个眼色,那婢女随即便明白了,去到梳妆台前,没一会儿便拿着一只色泽极好的玉镯折返回来交递至殷琼遥的手中,离开前,见殷琼遥拿着手中的玉镯端详一番,略微点点头示意她没拿错,那婢女才离开。
徐锦瑟见殷琼遥欲将这玉镯送给自己,连连摆手回绝,她同殷琼遥的情谊确是不该用俗物来衡量的,殷琼遥自然也晓得徐锦瑟送自己金钗也只是因着情谊 ,如今却是有些自相矛盾了,殷琼遥看着徐锦瑟细细端详了会儿,淡淡笑着说“都说这人养玉,玉养人,可我如今这身子确是不大好了,这样一块好玉,在我这里也委实是浪费,劳烦锦妹妹替我先将这玉养着,待我病好了再向妹妹讨回来可好啊?”
徐锦瑟只看着殷琼遥那本就宛若水葱一般的手指在那玉镯的衬托下更显得干净白皙,只是略微带了些许病态,她将徐锦瑟的手略微拉过,又将右手中的那只玉镯轻轻推入徐锦瑟的腕上,徐锦瑟见那只玉镯甚是欢喜,却也不忘将那锦盒中的金钗轻缓的插入殷琼遥那柔顺的发鬓间。轩窗外的日头此时正大,那光照在金钗上,使得金钗烨烨生辉好看极了,那光反衬于殷琼遥脸上,也使得她有了些朝气,反倒是少了些许徐锦瑟这两日来见到她时的病态。
“琼姐姐,我听人说这宫中的御花园景色煞是好看,只是见到姐姐前我是信的,见到姐姐后我倒是不信了。”徐锦瑟盯着殷琼遥瞧了半晌恨不能将殷琼遥的脸上瞧出花样儿来方才罢休,殷琼遥也只当她还是小孩子的脾性,便也随她去了,只笑着答“还是妹妹太过抬爱我了,我又哪里竟比得那百花齐放的美,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时之美罢了,那百花的美才是最为长久,即便是凋谢了,也还有再开的那天呢。”殷琼遥同徐锦瑟打趣着,看着徐锦瑟那活泼的面容,尽是怀念自个儿未出阁前的模样。
谁知这一闲聊便到了晚上,其他几个宫里头的妃子竟是都来了这紫琼殿闲聊,其中刘贤妃和白充容最为活泼,李宝仪和林淑妃最为恬静,还有w其他几个徐锦瑟叫不出名儿来的妃嫔,后来闲聊之中徐锦瑟听着刘贤妃向殷琼遥倒着苦水“都在说那顾皇贵妃是如何为后宫之柱梁的,可我瞧着琼遥姐姐在位时比她好多了,可那时也不见那些太监宫女们一个个的那么勤快,干活儿都利索了许多,足见那时姐姐的宽容,只可惜了,姐姐如今确是退居区区德妃,岂不可惜?”
殷琼遥却是笑了笑,淡然不已,是了,她不过是颗棋子,一颗早已被那年轻帝王淡忘的棋子,或许在入这深不可测的宫闱前她确是也曾爱上过那帝王,只是那帝王不知何时变了心罢。“贤妃妹妹说笑了,这谁在这位置上统领后宫都是一样的,何来的好与不好一说呢,妹妹这好意我心领了,但这话可切莫再说了,妹妹也是知道那皇贵妃的手腕的,可莫要忘记了马失前蹄才是。”殷琼遥淡然的说着这番话,她倒不担心得罪人,只是不愿再多一颗同自个儿一般的棋子罢。
“倒是妹妹忘了这一茬了,多谢姐姐提醒。”刘贤妃说完便起身,以宫里事务繁多要立即回去处理为由离开了这紫琼殿,其实这紫琼殿平日来人并不多,也不过是因为刚才那明黄色的身影来过罢了,只是这些事情,徐锦瑟尚不知晓,殷琼遥一边同其余的嫔妃们游刃有余的聊着天,一边回过头看看对于面前一切浑然不觉的徐锦瑟,也许……这丫头如今还算得这高墙深院之中的那一抹纯白,便如同那院儿里的梨花一般,开得正好。只是……将来这丫头还是如此吗?殷琼遥问着自个儿,殷琼遥是有想过教这丫头在这深院之中如何生存之道的,只是……这样的丫头,自个儿不忍心罢。
“德妃姐姐,我瞧这丫头颇为可爱,若不是我宫中人已经够多了,倒还真想将这丫头要了去,哈哈……”这白充容乃是个性格豪爽的女子,也是这宫闱之中最不喜掩饰之人,因此也未曾有其他嫔妃喜欢同她来往,大抵都觉得这样豪爽的女子,不该去泯灭了她的豪爽吧。没一会儿那些嫔妃就都散去了,偌大的庭院里唯有那墙角的腊梅开得正好,惹得徐锦瑟凑上前看了好一会儿,“锦妹妹,我瞧你对这梅花颇为喜爱,不若我让翠兰将那梅花移栽至那花盆里头搬到你屋里去?”殷琼遥见徐锦瑟对这腊梅似乎颇为喜爱,便想到让徐锦瑟搬去屋里,再者这花开得这样好,委实不该只在墙角来着,倒是有些浪费这花在严寒之中开得如此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