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秋天,那水更是极冷,徐锦瑟落入水中后直打着哆嗦,那透心凉的水更是连连呛了好几口,那婢女也急了,四处喊道“快来人那,有人落水啦,有没有人那……”那些贵女们此刻都在那里评诗品茶,哪里又能注意到这里呢,那婢女急了,只好跳下水去救徐锦瑟,可那婢女也是个不通水性的旱鸭子,扑腾了几下也是连连呛着水,所幸没多久便听见殷琼遥的声音,正四处寻找着徐锦瑟,徐锦瑟此刻也顾不得呛水不呛水了,赶紧地叫喊着,殷琼遥离得不远,也听见了,赶紧地就带着身后那几个婢女小厮们过来救人,而此刻跟在殷琼遥身后的那位宁府嫡女却是像那打了霜的茄子般低着头,不敢言语。
殷琼遥见徐锦瑟在那池子里冻的瑟瑟发抖便赶紧让人捞了起来,看见徐锦瑟身上湿漉漉的,便赶紧差人将乾王府马车上的毯子拿来裹在徐锦瑟身上,怕她着凉,还特意裹得紧了些,然后将冷得发抖的徐锦瑟护在身后,随即一改往日的温柔,有些威严地扫了一眼那低着头的宁府嫡女然后瞧着那珊珊来迟的宁知州道“知州大人真是教出个好女儿,此等行径竟然也能让知州大人放纵至今,我当真是佩服知州大人的胸襟,还有知州大人不计较的本事了,若是我来晚些,怕是徐家这丫头如今就已经是躺在床上让医官诊治了。”那宁知州也是个人精,立马地就下跪磕头赔罪,殷琼遥看了眼他,侧过身子,那好听的声音在宁知州头顶此刻就如同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般响起”你该道歉磕头的不是我,是徐妹妹。”宁知州听罢,赶紧地又磕起头来,求徐锦瑟的原谅,徐锦瑟见到年长自己许多的宁知州跪在自己的面前,立即摆了摆手,道“别别别,您这礼我受不起,这样我会折寿的,再说了,这池塘是我自个儿不小心掉下去的,与宁姐姐无关。”殷琼遥听罢,对宁知州道“虽然徐妹妹落水同你女儿无关,但确实是她让那婢女带到这里来的,方才我逼问宁小姐时,宁小姐亲口承认是起了害徐妹妹的心思的,念在她能亲口承认的份上,便从轻发落罢,就禁足一月,抄《道德经》五十遍,那婢女虽是听从宁小姐的意思将徐妹妹带到这里的,更是无心导致徐妹妹落水的,但也确实是这婢女导致徐妹妹落水的,因此罚二十板子,你二人可有不服?”
此言一出 众人皆不敢说话,因为人人皆知殷琼遥不喜同人起争执,因此从未见过她用权利说事,今日一见,倒是让众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解围了,况且这宁府嫡女确实性格乖张,是该长个记性,因此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宁知州也只敢略微回头,看向自个儿女儿,那宁府嫡女虽是不服,却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因而也跪了下来,道“乾王妃教训的是,臣女岂有不服。”殷琼遥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便离带着徐锦瑟离去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发生了后来那宁府小姐同殷琼遥争强衣裙一事。
徐锦瑟现如今想起来还觉得颇为好笑,殷琼遥在一旁见她没由头一直地笑,虽觉奇怪,却也没多问,只是同徐锦瑟说自个儿有些累了,想歇会儿,便要赶徐锦瑟出去,徐锦瑟也不脑,只是同她说“琼姐姐要快些养好身子,我还等着琼姐姐陪着我一同放纸鸢呢。”殷琼遥见她依旧是那样澄澈到毫无杂质的眼睛,有些愣神,就仿佛回到了自个儿还是乾王妃的时候,仿佛一切都还在最初美好的样子。等殷琼遥回过神,却发觉徐锦瑟早已不知何时消失在了那寝殿门前。
一旁的李嬷嬷见她此时这样,眼底尽是心疼之色,良久李嬷嬷瞧着殷琼遥魂不守舍的模样,叹了口气,想同殷琼遥说些什么,却又不好开口似的,于是她的嘴一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的,思索了一会儿,似是下定了决心般,正欲开口,殷琼遥却突然回过头,李嬷嬷看着殷琼遥那再无半分血色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坚决,终是没再开口,徐锦瑟见状亦没有多问,只是拿过一旁凳子上的绣活绣着。李嬷嬷将一切看在眼底,默默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