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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军营之事

最是难测帝王心

叶云舒瞧着那霞光正思量着那女子何时来,却听见门开了,他登时侧过头瞧去,之见门外的婢女弓着身子,见此情形,叶云舒顾不得什么君子仪态,只是快步到那门前,撩开袍子便叩在门口,顾不得膝盖磕在地上究竟疼不疼,他只知,无论那女子成功与否,都该答谢,因此理应报以大礼。

刚跪下不久,叶云舒便听见极轻盈的脚步声以及衣袍被清晨的风吹起的声音,以及步摇的穗子在略微作响。他知道,是那女子来了。

果然,一双绣着昙花莹蝶的绣鞋停在他的面前,他只瞧了一眼,随即紧闭上了双眼,一刻也不敢再睁开,他头也不敢抬,生怕让那女子瞧见他的囧态。只是将声音提高些,让那女子听得清楚些,“小姐,您来的怎么这样早,该是鄙人亲自去问您才是,本就是鄙人求小姐的事情,怎能让小姐先行一步来找鄙人呢。”

那女子只是略略侧过头,朝身边的女使递了个眼神,那女使瞧见后,只低了下头,便走至叶云舒面前,将他扶起,此刻叶云舒才敢睁眼。那女子见叶云舒起来方才睁眼,也不多问,大抵是猜到了原因。她只问了叶云舒一个问题,一个短短几个字的问题,也是改变了叶云舒这一生命运的问题。“叶公子,你可愿做我父亲麾下的兵将?”叶云舒听那女子说这话时有些不敢相信。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参军,为国效力,幼时也曾习武,意在为国,却因父亲不愿,这才荒废,犹记当年,他问父亲“为何他人可以习武报国,我却不行?为何孩儿最不善诗词歌赋,您却偏要儿子同那些世家纨绔子弟一般,只会舞文弄墨,同那些世家姑娘只谈风月,无馈于社稷”?

可今时今日,机会近在咫尺,却无故退缩,他叶云舒并非怕死,只是怕武艺不济,无法为家国争光。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静默着,似乎在等他的回答。半晌后,叶云舒抬头看向天上的霞光,那霞光不再柔和,只是有些刺眼的藏在云层里。叶云舒此刻的眉眼间尽是坚定,随即他再次干净利落的撩开衣摆,再次跪在地上。这次他声音异常坚定“鄙人愿意参军,投入小姐父亲麾下,为国尽忠。”

那女子清脆的笑了声,随即如泉水般的声音再次在叶云舒耳便响起“那好,你记住了,我乃尹大将军府嫡小姐尹卿萱”尹卿萱这个名字在这乱世之中很是响亮,不单是因为她是尹大将军尹秋寒之女,更因为这位尹将军府嫡小姐曾跟随尹秋寒出征,熟读兵法,更是在五年前与边塞那场大战中代父统兵,因此,也有传闻,“尹家乃近年世家之首,若得尹家助,天下自可入囊中”。

听罢,叶云舒只干脆利落道“是,鄙人记下了。”尹卿萱只点点头,便同身边的女使一同离去,在她们走后叶云舒这才缓缓从地上起来,微微叹气,他再次抬起头,看着天上云层里的光,这一刻,只觉一身轻松。因为他让父亲入土为安了,也因为自个儿能为国尽忠 ,同时,他也知道,尹秋寒和尹卿萱,都是他这辈子即便豁出性命也要报答的。

约莫一月有余,叶云舒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尹卿萱这才让他入军营,虽说只是个生火做饭的小兵,可对于叶云舒而言,从头做起,一步一步做,却是最好的安排。只是好些家仆,却很是不能理解,他们觉得,叶云舒分明与他们一般,只不过是个外姓之人,依照尹家军的规矩,非尹姓不得入,可他叶云舒确是个先例,不用改姓便可入尹家军的军营,虽说只是个小兵,可传扬出去,也是个尹家军的兵。

尹卿萱也从未去见过叶云舒,只是偶尔视察军营时询问那些个统管军营的将帅,近日对手底下士兵的训练方式,接下来的训练方向如何,尹卿萱也从未提及过叶云舒,只是去一些个重要的训练场地巡视训练情况是否与统管军营之人所说的一样。

行军打仗非一日之功,也非一人之事,更绝非一人之志,即使将来也许会因此断送性命,可却也是为家国大义,大家也都是士气高昂,每日练兵从不懈怠,或许这便是大义使然,众人的选择。尹家军也绝非寻常将门训练的那般,平常训练多为体能、速度力量为主。

一年又一年,叶云舒也逐渐从炊事兵的新兵,转移到了训练场,他也依旧还记得那时的初心,坚持着自个儿的理想,他也未曾同任何人提及过尹卿萱的事,他人问及他身世之时他也不过一笑,略微摇摇头,大家见他不愿提,自然也不再问了。直到后来朝廷与外敌再次打起仗来,朝廷征兵,他们这些有个四五年训练的自然在队伍当中,但也不乏有那些个刚从民间征来的新兵。

其中自然也有能力超群者,有世家大族子弟,不过游手好闲者甚少,只因世家子弟大多幼时便参加过尹家军的训练,世家大族早已默认去尹家军场地训练过并拿到前三甲之人便是为家族争光,世家大族更是以自家子弟入围之事为荣耀,只要自家子弟入围便会于门前大摆宴席,城中不论贫富皆可去讨一桌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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