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凌晨三点零六分，从门缝中透出的微光看起来像是黑夜中的一道裂痕。都说万物皆有裂痕，因为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可这裂痕，也最是让人迷失自我的地方。

推开门进去时，看到周晓冬缩在被子里，呆呆地抱着手机傻笑，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在干什么。

“你要早起工作。”栗莉安阻止了她熬夜脱发破财的冤种行为，夺过手机连上充电器，虽然她知道一定会被反抗。

“可我还不困。”周晓冬几乎是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做出来反应将手机拿回来，栗莉安实在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

“你疯了？他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周晓冬，你还是个小女孩吗？”栗莉安皱起眉头，走到床边将窗户猛地拉开，冬天的凌晨异常寒冷，冷空气争先恐后的从外面钻进来，屋里的两个人都打了一个寒战。

“你看看他们？周晓冬。你觉得米仁辛苦是吗？他赚不到钱，他一天只吃一顿饭，他每夜借酒浇愁你心疼，所以你给他钱，那他们呢！他们在凌晨两三点就要起来工作，穿不暖，挨着饿，抽着最便宜的，几乎要被市场淘汰的烟，他们有伸手跟别人要过一分钱吗！”栗莉安把周晓冬从被子里拖出来拽到窗户边上。

远远看下去，漆黑的城市里只有路灯亮着。与之为伍的是一个清洁工大爷，两鬓斑白，穿着褴褛，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背影单薄而又孤独。为了取暖，他从兜里掏出来那种几块钱的烟点上，便宜到甚至便利店老板都不再愿意继续进货。

烟头在黑夜中闪烁着，明了又暗，暗了又明。呼啸的北风卷起散落的烟灰，吹向不知名的远方。周晓冬的眼中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良久，她将窗户关上，不再看外面的人世冷暖。

她只说 “我愿意等。如果我在坚持一下，哪怕会有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