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宽心!父皇安然无恙,我扶熙担保!”扶熙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父皇年近知命,三十六载春秋,无日不忙于国事,未曾有暇细观秦国山河,体察民情。如今,他欲在身强体健之时,遍览大好河山,加之大哥已能独当一面,承国之重任,父皇这才安心传位。”
扶熙话锋一转,眼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还有,扶熙与湛哥哥想带父皇回我们的故乡看看,那是何等光景。”
“真的吗?”扶苏言语间难掩忐忑,过往父皇的苛责仍让他心存阴影,即使游历归来后有所好转,那份不自信仍旧如影随形。
“千真万确!”扶熙捕捉到扶苏的迟疑,忙以温言安抚,“大哥的成长,父皇皆看在眼中。而我早言,父皇心中理想的储君人选,非大哥莫属。时至今日,条件俱备,外患已除,蒙恬、任嚣等名将守卫疆土,萧何、张良等贤臣辅政,加上大哥的治国之才,父皇才能安心托付秦国。湛哥哥可以作证,这全是父皇的心声!”
凌湛附和道:“扶熙所言不虚!始皇帝特嘱咐,扶苏需警惕六国遗族的动向!”
“既是父皇所愿,大哥自当竭力,在父皇游历期间稳固朝纲,确保他能无忧无虑地享受旅途。”六国遗族,难道是父皇对退位后的担忧?扶苏心中暗忖。
凌湛却正色纠正:“扶苏陛下误会了!始皇托付秦国,不仅期望你在他游玩时代管,更相信你能成为一位优秀的国君。若只以协助之心治理秦国,难令其真正强盛繁荣。扶苏陛下应将秦国视作自身使命,为国而非仅为父皇,方能成就霸业。”
扶苏陷入沉思:“朕懂了!原来你与凌湛来自同一片土地。可那片故乡,并非在秦国吗?”
扶熙与凌湛齐齐摇头:“并非如此!”
扶熙的声音染上一抹淡淡的哀愁:“大哥可知,我初至秦国时,不过是个四岁的孩童。如今,甚至连双亲的模样都模糊不清。故土何方,我实在不甚明了。”提及亲人,扶熙的目光不禁黯淡下来。
“扶苏陛下明见,凌湛与扶熙的故乡,并非秦国疆土,反倒是远隔万水千山。幼时的我们,归途无望;而今,岁月已将我们雕琢成能独当一面的青年,决心踏破距离,解决那些沉积已久的宿愿。始皇帝陛下,因放心不下我们两人涉险,毅然决定同行。那世间的仙门百家,令我深恶痛绝,却又避无可避。”凌湛语气中满是无奈,心中暗潮汹涌。
扶苏首次目睹凌湛这番厌倦之情,不禁好奇心起:“哎呀,与你相识九年有余,这还是初次见你对何人何事如此嫌恶。究竟何等尘埃,能让你心生如此嫌隙?”
扶熙本欲将仙门百家的腌臜之事一一道来,但念及自己曾言对故乡之事记忆模糊,只得生生咽下即将脱口的话语。凌湛见状,轻轻拍了拍扶熙的手,无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