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绿色的液体从破裂的管道喷涌而出，在锈金属地面上蚀刻出歪歪扭扭的"安"字。安染甩了甩斧刃上粘稠的液体，右臂纹路灼烧般烫，灰白物质在皮下疯狂蠕动，拼出的三维地图指向粮仓地下三层。她踹开变形的金属门，腐坏的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地下实验室比想象中更阴冷，环形空间里排列着个培养舱，荧绿液体悬浮着导管的人体像被蛛网住的飞蛾，中央控制台泛着青铜冷光，虎纹路在台面流动，仿佛有生命般一明一暗。
“兵器就该服从"
赵铁山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压来，带着电波干扰的杂音，安染右臂剧痛，灰白物质不受控地涌向皮肤表面，在纹路间拧成扭曲的漩涡。培养舱里的液体突然沸腾，那些漂浮的人体齐刷刷转向她所在。
"宿主砍右三寸"
小怂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在耳畔炸开，像接触不良的收音机，安染抡起斧头砸向最近的控制面板，金属的火花中，虎符路突然扭曲，赵铁山的声音变成刺耳的电子啸叫。灰白物质趁机缩回皮下，在右臂内侧聚成箭头形状，直指中央控制台下方某处。
爆裂的培养液在地面形成镜面，倒映出扭曲的机械残影，安染踩着粘稠液体冲向控制台，斧刃劈开空气发出呜咽，青铜冷光突然暴涨，虎符投影出全息影像——透明容器里漂浮着灰白色脑组织切片，生物电信号萤火虫在切片表面游走。
"看清楚这是你敬爱的赵首领"
虎符发出的声音突然带上嘲讽的颤音，安染的斧头悬在半空，灰白物质与脑组织切片中的电信号产生共鸣，右臂纹路亮得几乎透明，她看见切片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与灰白物质完全相同的荧光微粒。
"闭嘴！"
斧刃劈入控制台的瞬间，黑色黏液从裂缝里喷涌而出，液体镜面突然沸腾，倒映出无数机械眼的纹路，小怂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炸开，Q版头像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机械眼弯成月牙状："数据备份完成"
黏液像活物般缠上斧柄，安染猛地发力下压，控制台发出骨骼碎裂般的脆响，虎符纹路寸寸龟裂，赵铁山的声音变成无意义的电子杂音，灰白物质突然全部涌向右手指尖，在触碰黏液时爆出目白光。
地面液体倒影突然扭曲，浮现出与小怂如出一辙的机械眼纹路，安染喘着粗气单膝跪地，斧头还插在控制台裂缝里，黏液停止蠕动，变成半透明的胶状物，里面隐约有数据流的光点闪烁。
"哭包，坚持住"
她伸手去抓那些光点，黏液却收缩，带着数据流沉入地缝，右臂纹路渐渐恢复暗色但皮肤下细微电流震颤，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某个巨型装置正在启动，安染拔出斧头，发现刃面上粘黑色胶质正缓慢组成一个坐标数字。
培养舱里的人体突然集体抽搐，连接他们的导管纷纷崩断，荧绿液体从舱体裂缝渗出，在地面汇新的镜面，染踩最近的那面液体镜子，碎片却自动重组，倒映出她身后某个正在移动的。
安染的斧刃在黏液里划出刺耳的刮擦声，那些胶质物被惊醒的蛇群突然直立后撤半步，靴底碾碎了一截的导管，玻璃碎片扎进橡胶底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坐标在动"
小怂的电子音突然间变得清晰，安染右臂路里游走的灰白物质突然集体转向，在皮肤下拼出旋转的箭头，地面液体镜面哗啦碎裂，每一片碎块都映出不同角度的机械残影——那是台正在自我组金属骨架，脊椎节节隆起时带起电弧的噼声。
控制台裂缝里突然射出三束红光，在安染脚前交织成血淋的"17"。这个数字她太熟悉了，是铁山处决第一批反抗者时用的。黏液组成的坐标数字突然爆开，飞溅的胶粒在空中重组，变成微型全息投影——某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与小怂机械眼同款的金属球体。
"他们把我也做成了标本"
小怂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炸开雪花噪点，安染抡起斧头砸向最近的全息投影，金属球体的影像扭曲了一秒，突然切换成赵铁山实验室的监控画面，灰白物质正从十七具克隆体手臂抽离，顺着导管汇入中央容器。
右臂纹突然灼烧般发烫，安染看见自己皮肤下的灰白物质正在逆向流动那些荧光微粒像听到召唤的士兵，争先恐后涌向肘关节处的旧伤疤。地面碎玻璃突然悬浮，在拼出十七边形，每个边角都指向她右臂不同穴位。
"宿主……快……"
小怂的警告被金属骨架启动的轰鸣切断。安染突然发现自己的斧头变沉了——不是体力透支，是刃面上附着的黑色胶质正在增殖，那些物质像活物般顺着斧柄爬向她手腕，接触皮肤的瞬间浮现出与小怂如出一辙的机械纹路。
环形实验室突然暗下来，仅剩的光源来自十七个突然起的培养，每个舱体里漂浮的人体都睁开了眼睛，膜里游动着与安染右臂完全灰白物质，他们的嘴唇同时开合，发出的却是赵铁山当年处决犯人时的录音：
"见证进化"
安染的斧头突然自主震颤起来，那些黑色胶质在刃面上组成新的坐标，这次不是数字，而是粮仓地下更深处的地形图——某个用血红色标记的房间里，整齐排列着十七台与小怂本体相同的金属球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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