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欲盯仍旧瞪大双眼看着白菍,并不是对她能救出小姐而感到惊异,而是刚刚的景象让她震撼。
白菍刚出来之时,原本披在身后的湿木棉现在已经披在小姐身上,而白菍肩上的衣裳被烧出一个大洞,原本素白的衣裳现在已全然焦黑,衣袖上无一块完整的布,她面色孱弱,但是眼神坚定。
反观小姐,全然被保护的好好的,衣袖只有略微几处烫皱,虽然是昏着的模样,但是无半点皱眉不安的景象。
今日的情况,就算是她跟小晏都进去找小姐,她也不敢必死有把握将小姐带出来,无非就是拼的一个尽忠。
小姐这位所谓的朋友,还真是不简单呐。
白菍皱着眉,挪动身形,对着欲盯勉强开口,“我刚刚出来时,燕梅就在离我们这不远处,她无大事……”
还没说上两句,她被腹中的腐草味反熏到呕。
欲盯见状不对,急忙想着上前扶住她,去直接被人挡下。
那人穿着玄狐大氅,一只手便稳稳扶住白菍,她撑住身子干呕,整个人都被护在大氅之下。
男人眼眸带着冷意缓缓扫射过来,接触到眼神仿佛被冻住的欲盯瞬间不能言语,只得垂下眼睑,眼中的惊恐却半分也未少。
这身上的着装,绝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为奴为婢,自然是不能正眼看向主人的。
只是,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白菍小姐她可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近些年来,性子见识是与众不同了些,可到底是何时便攀上了这等人家。
贵人身旁的小厮率先开口,“白菍小姐同我们家公子有些事需要商议,你不必担心,只需告诉你们家小姐,到时必回将白菍小姐安然无恙的送回来。”
这不是同她商量,只是前来通知她。
可刚刚白菍还冒死将小姐从阎王殿拉了出来,若是直接这样被带走,以小姐的性格必会大闹一场,上前来讨要一个说法,到时候她作为一个奴婢,回去传话,又该如何交代。
欲盯额头上冒着虚汗,双眼之间反复触及不到地面的焦距,属实是不能拿捏这样的决定。
那人似乎是看出欲盯的忧心,只是淡然开口道。
“不会很久,不日她便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欲盯。”
干呕了许久的白菍终于有说话的力气,她面色仍然孱弱,干涸的唇仿佛裂开的要洇出血珠,她蹙着眉,强撑着容凛至扶住她的手臂,等着腹中的腐草味缓缓消散之后,磕磕绊绊的开口,“欲盯,我只是去几天,办一些事情,让刁月蕊不必担心我,我很快便回来。”
白菍似是睡了很久,她醒来时天色已然大黑。
少女睡眼朦胧,似乎是因为筋疲力尽导致的惨相,整个人犹如骨头散架一般,浑身酸痛不已,她反手摸了摸肿胀的肩,一股灼炽之感便油然而生。
她蹙着眉缓了好久,才逐渐回过神来。
抬眸便撞见了正欲上来给她换衣裳的小婢女。
小婢女似是看了她许久,张着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