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的香气一阵浓过一阵,茶香所到之处花木扶苏,檀木桌上方方正正的放着两杯茶,一杯茶香正盛,一杯已然凉了半刻。
只余两人危襟正坐,白菍一手把玩着茶杯,对上面刻着花纹图案的枝丫甚是好奇。
白菍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看着反复进出的人也只有那个,刚刚给她更衣的小婢女,大概便猜出来了这是容凛至的私宅。
这幅凡人身躯刚刚经历漫天大火,白菍迟迟没有缓过神来,只是捧着手中的热茶小口小口的饮着。
而容凛至则是犹如一尊木雕神像,足足在这枯坐了两个时辰,半个时辰前沏好的香茶,已然冷得不成样子。
白菍知道容凛至定是有事要问她,不然也不会再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走,但是她刚刚经历了人生大事,现在是一点都不着急,反正容凛至不会取她性命,他问什么她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药老的解药还在她身上。
“说吧,草脉为何会在你身上?”
容凛至无心饮茶,陪白菍在这茶室坐了两个时辰,也算是把他的耐性磨没了,只要他不开口问,白菍是绝无告诉他的可能。
白菍刚端起茶杯的手颤了一瞬,从未想过他会问这些。
起初以为他只是怀疑自己为何能那么安然无恙的走出滔天大火,或者是小破叶的妖气沾染到她身上被他察觉。
这些东西只要他问起来,她都能找理由搪塞过去。
至于容凛至信还是不信,反正也不管她的事。
只是现在,他是如何得知草脉这种东西。
既得知,以容凛至这般聪明狡诈的性子,定然是不好瞒过去了。
“什么?什么草脉?”白菍装傻。
“你现在既不说,我自然会去寻那刁家的小姐,问清楚她手中草脉的来由,并告诉她当日里火场的详情,她若是真知晓这草脉是何物,也不会困在火里出不来了,白菍,只要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我不建议用任何手段。”
白菍刚到嘴边的茶,还没喝下去便被哽住,转念想了想还是自己被拿住了命门,颇为恼怒的放下茶杯,茶水溅出来润湿了桌布。
“你既然知道了草脉是我的东西,那又还问什么,草脉是我的,便就是我的,哪还那么多理由?”
“草脉并不属于耀辉等界地的东西,你从何处得手。”
容凛至笃定了一开始的想法,白菍既不属于耀辉也不是洛东的人,她功法了得,出手果断,无任何拖泥带水抑或花里胡哨的招式,就算是以一对多也不见得会败落下风,只是,到底是何处的人,会将一界女子培养得如此出众。
白菍晃了晃脑袋,手贱般的转了转桌上的茶杯,看着茶水四溅颇为好玩的样子,笑出了声,答非所问回道,“哦?看来这容大公子很是了解,你又是从何处得知?”
见她这般漫不经心不甚在意的样子,容凛至没了耐性。
沉默良久,他再次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白菍,我并非没有手段,在你口中逼问出这些事,可是我不想你我之间闹得如此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