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不知是何人,在他的茶室泡了三个时辰的茶,将那壶中的茶梗茶叶都吃个干净,若礼去收拾时,茶壶都空了。
跟在容凛至身后的丫头,见着自家主子步子微顿,下意识的往他脸上瞧去。
主上这是笑、笑了?
这几日主子不知是遇见什么烦心的事,整日在药房炼药不停,她昨日去送茶时,地上满是古旧药籍、药材、不成品的丹药,她也不知主子是如何了,那日白菍姑娘走后,他便越发沉默寡言,若不是她从小侍奉着主子,都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销声匿迹了。
小丫鬟连忙顺着主子的目光看过去,瞅见客座上坐着的白衣姑娘。
心惊了一瞬,随后便垂下眸。
她说呢,前几日白菍姑娘来了又走,她收拾厢房里的东西时,该丢的都丢了,唯独白菍姑娘碰过的那一套茶具都还好好的留着,主上洁癖最为严重,她原本想着找出个空档讲那些东西都处理了,哪知傍晚之时主上便说,让她将那些茶具都好生留着,说时候白菍姑娘回来的时候可以给她备着。
白菍隔了半响才注意到门槛旁站着的人,她眯着眼,注意到来人是容凛至之后,便在容凛至灼灼注视下收回了目光。
“真是让我好等,坐了两三盏茶的功夫才来,真慢。”白菍张口便是吐槽,手里把玩着茶杯,见那茶圈荡漾,仿佛镀了一层金粉,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又抬眸看向容凛至。
若礼汗颜,这些日子主上没吃好没睡好,听闻白菍姑娘来了,手头上的丹药,练到一半便收火了,随后便去换了衣裳。
她还以为主子是着急问草脉的事,现在看来分明是着急人。
若礼默默看了眼主上,随后推至门槛旁。
容凛至给了个眼神,原本站在白菍身旁的小厮便退了下去。
白菍见眼前已无旁人,这才开口,“我来你这,是来讨要前几日我同你说的药材。”
容凛至没看向白菍,只是上前坐在主座的位置上,“若礼,你去将我书房中的紫檀木盒拿出来。”
若礼听即附了附身,随后便退了下去。
若礼一走,白菍便觉得尴尬,次次她与容凛至见面之时不是剑跋扈张,便是都有算计,现如今正正经经坐下来谈事情,未免还是有些尴尬。
“听说你是一学年刚入学的童生,最近可是快临近试炼考核的日子。”
见他先挑起话头,白菍也不再扭捏,随口回道,“的确。”
“往年里试炼考核都是去北暮山上试炼,试炼内容也多是爬山渡水,斩妖除魔,抑或保全自己,独当修行,登上山顶,自会有北暮山的弟子接应你们,今年却格外不同,前几年去往北暮山的人数众多,虽然通过试炼的人数不少,但到底伤的伤,多数人还在山中历练之时留下了旧伤,太学见这事得不可失,今年便内定了一块新的试炼地,就在我们本太学。”
白菍不关心这些事,只是通过了开测灵根这件事便够她欢天喜地的了,试炼考核对她来说终究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到时她只需保全自己同刁月蕊便足矣,容凛至今日刚开口便同她讲了这么许多话,她有些诧异,但还是兴致缺缺,抬眸看了眼他,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