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比较快的，这不一转眼就到了年底，已经到了12月了。
加拿大的冬天，怎么说呢，不是一个冷字就能形容的，那是相当冷。每次一下雪就很大，雪会积得很厚，不过多伦多的市政工程做得不错，铲雪什么的相当及时，马路上的积雪基本上不会留过夜。至于每家每户自己门前的雪，那就是自己家的事情了。
林默然家里的雪就完全不需要她操心了，唯一需要操心的是她后爸的儿子，她法律上的哥哥William回来了。大学放假普遍比高中早，那天林默然滑完冰回家，就见到了很久没见的William。
林默然和William的关系该怎么形容呢，就是不咸不淡。毕竟之前只有在暑假会见到，也不是每次暑假都会见到，他的每个暑假都忙碌得不行，有各种社会活动，偶尔还会去上课，经常一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这大概就是作为资本家继承人的压力了吧。
而且他们两有年龄差，William比她大5岁，性别也不同，基本上玩不到一起去。所以林默然25岁的时候有他的联系方式，除了过年过节会互发祝福短信以外，两人基本上没有联系。不过她还记得，在她25岁的时候他依然单身未婚……
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面上她也就惊讶了一下，就和他打了个招呼：“Hi，William，you're back.”
“momo，你放学了？”William手里的书一合拢，挑眉道：“妈说你现在每天放学不是去花滑就是去画画，周末还会参加各种活动，忙得脚不沾地啊。”
是的，他管王芸叫妈，而她叫Malone一般都是叫名字或者叔叔。
“是啊。”林默然承认了：“毕竟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考哈佛这个问题，在我没放弃之前，该参加的活动该学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William提醒道：“我们家好多人都是哈佛毕业的，所以对你来说考哈佛会比考其他藤校容易得多。”
“你的意思是我该考哈佛？”林默然问。
“我可没有这么说。”William连忙解释：“我是说，别把自己逼太紧了，考哈佛你比很多人都有优势！”
“所以你当初干嘛这么拼？”林默然疑惑不解：“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啊！”
“那时候被一个同学激了一下，打赌不靠家里的背景也能考进去……”William耸耸肩解释：“现在才发现那时候真傻，我需要向谁证明那种东西啊~”
“你竟然还有中激将法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那种四平八稳八风不动的性格呢。”林默然惊讶地看着他。
“总有脑袋一热的时候嘛。”William笑笑说：“所以你不必这样，那些社团活动、志愿者活动差不多就行了。你本来那些文化课成绩就很优秀了，考哈佛那不是小菜一碟啊！反倒是考美院需要多花些心思，光有技术还不行，还得又特点。美院的话，目标是哪个？”
“巴黎或者英国皇家啦。”林默然老实回答。
“好志气，美院里面顶尖的院校了。”William赞叹道。
这时候，王芸下班回来了，于是就开饭了。Malone出差去了美国，预计圣诞前回来，所以晚饭没他的份。
饭后，林默然回了画室，正画着画，画室的门被敲响了，对着门喊了一声“请进”，William就推门进来了。
拿着画笔的和调色盘的林默然看到他，惊讶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来参观一下你的画室，欣赏一下你的画。”William一边欣赏她挂出来的画，一边转悠着。
林默然也就没有说话，继续手里的动作，完成手下未完成的画作。
她正画着画呢，William突然说：“我发现，你变了。”
林默然有些莫名其妙，疑惑地等他继续说。
“刚刚饭桌上，我跟妈聊的很好，换作以前的你早就炸毛了，但是今天你竟然一点炸毛的倾向都没有。”William有些凝重地看着她说。
林默然有些无奈地说：“拜托，我已经长大了哎！”
“但是你现在才15岁，不是恰巧还在青春期吗？”William疑惑地说。
林默然耸耸肩：“不好意思，叛逆期已经过了……”
William拖了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说：“不是叛逆期已经过了，或许确实已经过了，但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感觉到一种冷漠，好像是你已经不在乎了。”
林默然想为他的敏感鼓掌。她手上的画笔画完了一笔以后，才说：“我只是长大了，想通了而已。”
“你想通了什么？”
“想通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选择自己人生和生活方式的权利。”林默然耸耸肩说，说完就继续拿起画笔画了起来，边画边说：“其他人可以不理解别人的选择，但是得尊重。”
William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有些愣住了，就听她接着说：“你喜欢我妈这个妈妈，这大概算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吧。”
第二天恰巧是周末，林默然吃完午饭，收拾了冰鞋之类的东西就准备出门。结果William也拿上了自己的装备跟了上来。
“我开车，一起去吧！”他解释道：“我约了几个朋友去玩冰壶，刚好也是在蟋蟀俱乐部。”说着他还拿过了她的装备包，朝车库走去。
林默然犹豫了一下也就跟了上去。
车上，William说：“你快16岁了吧，马上就可以靠驾照了。”
“是啊，明年就去考。”林默然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雪景回答：“不过第一年不是还要有驾驶经验的人陪着才能开车，一年以后才能换G2吗？”
“没错，到时候找个教练好好学学，早点去考G2就好了。”William认真地开着车，嘴里说：“等你换了G2了以后，我给你买个车。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现在就可以提前预定起来了。”
“你大学赚了很多？”林默然好奇地问，要知道，他虽然成年以后就再拿信托基金每个月给的钱，但是除了这个也就没有其他的收入了。至少他爸是不给他了的。
“还好吧，小打小闹，赚了一些。”他回答。
“哦，那给我来一辆悍马吧！”林默然深知他的小打小闹在她这个普通人眼里那就不是小打小闹了，这是价值观存在极大差距的原因。
“你要一个这么大的车？”William惊讶：“我以为你会喜欢甲壳虫或者mini那种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起来比较帅。”林默然解释：“我也不想当个娇娇女或者大小姐啊。”
到了俱乐部，下车的时候，William自觉地拿起了两人后座上的装备包，和她一起朝俱乐部大门走去。刚出停车场，迎面就看见了他约了玩冰壶的朋友。
经历了一番介绍以后，林默然一个167厘米的小姑娘就被几个185+的大个子围在了中间，朝俱乐部走去。
是的，这一年她长高了2厘米，可喜可贺！，就是跟这一帮男模队的走在一起，她167的身高一点没给她带来什么优越感，只有浓浓的压力。
讲真，她这身高在国内，在女生里面已经算高的了，尤其她还是南方人，但是在加拿大这个地方，毫无优越感可言，170+的女生真的不再少数。
在这帮大高个的簇拥中，她来到了更衣室，恰巧遇到了从男更衣室出来的羽生结弦。林默然木木地举起爪子，和他打了个招呼，拿过William手上的包，随口和他们告了个别，就“嗖”地一下钻进了女更衣室。
换衣服，热身，换鞋，上冰，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磨挫，林默然的2A成功率已经有所提高了，明年她就可以着手跳那一曲《不能说的秘密》了。
“跟你一起来的人是谁？”羽生结弦突然凑过来问。
“帮我拿包的那个是我哥，学名是 stepbrother~”林默然解释。
“你哥正坐在休息室那个窗口看你哎~”羽生结弦提醒道。
林默然一个紧急刹车，回过身，果然看见了William。
“大概没见过我滑冰，想长长见识吧。”林默然回过头，解释说：“你马上就要去索契参加大奖赛总决赛了吧？生日应该是在索契过了？”
“应该吧。”羽生结弦回答。
“比完赛还回来吗？直接飞日本还是怎么样？”林默然问。
“先回来。”
两人今天的训练已经完成了，于是一起在冰上滑着，做着修整运动，顺便聊着天。
林默然：“最近这几场比赛离得好近哦，你这飞来飞去调整时差，小身板受得了吗？”
“大概还行吧？”羽生结弦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地说。
林默然在25岁的时候就听说过很多小道消息，比如赛前哮喘发作，飞机上身体不是他妈会拍着他睡觉帮他缓解呼吸这种事情。
于是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怜惜的意味。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羽生结弦不太喜欢她现在看他的这种眼神，有些恼怒地问。
大概确实是没有一个强者会愿意有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吧。林默然回过神，解释：“只是觉得你真的太厉害了！需要克服其他运动员克服不了的困难，还要和他们争冠军，并且你还争赢了！我还能跟你在同一个冰场滑冰，真的是太荣幸了。身为你的朋友，我很骄傲啊！为你感到骄傲！”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压力就上来了，看来总决赛我应该拿个冠军啊！”羽生结弦说。
林默然犹记得他得到13年才能拿到大奖赛总决赛的冠军，之后就开始踏上了属于羽生结弦的冰上王座。
“嘿，知道你是奔着冠军去的，但是输了也没有关系啊，只是输了一次而已，又不是输了一辈子了。”她连忙说：“你才17，本来你这个年纪应该很多都还在混青年组呢，你这17岁已经拿到分站赛冠军很牛逼了好嘛！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我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留退路的人。”羽生结弦说：“你这种输了也没关系的说法会给我一种好像不拼尽全力也没关系的感觉，会让我变得软弱的。”
“emmm，”林默然沉吟了一会儿：“那以后得你比完赛我再跟你说这些。”
“哈哈哈，比完赛就可以软弱了是吗？”
“那当然，不管是什么弦，琴弦也好，结弦也罢，一直紧绷着真的会断的！我们要张弛有度！”
下了冰，林默然急匆匆回了更衣室，把自己给羽生结弦准备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交给他：“喏，送你的生日礼物。7号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在索契了，我就今天给你了吧！”
羽生结弦并没有立马接过来，问：“那块金牌不是生日礼物吗？”
“emmm，那个就是个想送你礼物的借口而已。要是不行，你就把这个当圣诞礼物吧！不然把那个金牌当圣诞礼物也可以。”说着就把礼物塞进了他怀里。
正好，William也过来了，就看到了林默然把扎着蝴蝶结的礼盒塞进了一个瘦弱的男生怀里。他咳嗽了一下，提醒他们两他的存在。
林默然赶紧切换成了日语，对羽生结弦说：“我哥过来了，你赶紧收下。回家拆吧，相信我，你会喜欢的！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啊，生日要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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