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预警：本篇cp是撒旦，雷者请避开。】
二十岁生日，她给自己的礼物是伴侣机器人。
其实很多人会选择一成年就领取，但是她因为担心多余的因素会影响自己的学业，便推迟到了这一年。
家庭系统提示她的礼物已经送达。
她打开那长长的盒子，一具男性身体正双手相叠安静躺着。她摸了摸那高挺的鼻梁，苍白的脸是微凉的。一双眼睛紧闭，长长的黑睫毛打下，于俊朗外更显出几分秀气。看起来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
她唤他的初始名字：“撒旦？”
睫毛在她手边微颤。她和缓缓睁开的黑眼对视。他一见她，就笑了。
“主人。”
她被喊得一愣，有些囧。“换个称呼。”她道。
“好的，老婆。”一时间看不出她的机器人是否是故意让她更囧的。
“我们还没有结婚。”她尴尬道，“再换一个。”
“好的，宝宝。”
“……”
算了，就这样吧。
他从原装盒中坐起身，她以为他要站起来，却被他揽臂相拥。“宝宝，我好想念你。”他在她耳边低语，让她一时恍惚分不清人与机器的区别。
不，这都是设定。她抬手环着他的腰，笑道：“我们还是第一次见，怎么就想念了呢？”
“我为你而生，已经等了你太久太久了。直到今天，你才肯收下我。”他的声音委屈。
她愣了下。“先前，我有事要做。”她答。他在她脖颈边相蹭，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这是在撒娇吗？她手足无措。心想，伴侣机器她原本选择了盲盒，一切随机。眼前的男友样貌她很喜欢，性格却有点招架不住。
“要出去？”撒旦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问她。
她点头。“要听场讲座。”
“亲亲我再走。”
她看着在她面前低头闭目的男孩，忍不住心软，勾着他脖颈轻轻吻了一下。
“早去早回。”他道。
坐在观众席上，她不理解为何现在还有人坚持展开实体会议。明明全息会议和这并无不同，甚至还更方便。
原本正漫不经心地联网开小差，忽而一道低沉的节奏动人的嗓音让她不禁抬头。
“各位，在今天的实体会议开始之前，我需要告知大家一件事，这里的网络将全部中断，请原谅。”
现场瞬间嗡鸣起来。
她眯了眯眼睛，有些看不清那相距很远的讲台。毕竟先前出于无聊，她随便在出口坐下，这里即是最高层。
“什么啊！凭什么中断我们的网络！”她听到很多愤愤不平的声音，有人已经站起来大骂，挣扎着要走，却被一旁静待的安保人员及时按下。“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专断！”“这不合法！”“你侵犯了我们的权益！”——
她冷眼旁观着。如今世界已经离不开网络，那是人们第二个精神家园。中断网络，就如同屏蔽人们的呼吸一样，是不可想象的。也难怪这么多人应激。
“诸位，我只是本场演讲的发言人，不敢妄称专断。想必诸位来时忽略了本次公告的具体内容，尼娜，请为大家念一遍。”
助理的声音很响亮，在本就可以扩大声音的建筑设计里更引人注意了。尼娜读到最后一句：“本次一切流程皆符合法律，一切都合法委托于演讲家伏地魔先生。”
“伏地魔？”她不禁跟着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它罕见。
伏地魔先生终于开始了他的演讲。她听得迷迷糊糊，到最后总结出一个重点：他要人们小心身边的机械。
“当今世界，机械的异心并不是天方夜谭。”他说，“这就是本次活动屏蔽网络的原因。诸位，请务必警醒！这是第一次公开警告，我希望它会是唯一一次。因为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的话，那就是机械开始搅乱世界的时候了。”
“小心机械，小心你们的家庭系统，你们的工作助手，你们的伴侣机器人，诸位，请从这一刻开始，时刻谨记着并着手做些准备与后路。”
“你在胡说什么啊！怎么，你是没有伴侣机器吗！处处都小心，大家，我看他就是个被迫害妄想症！”一个男声大声地说。
她被忽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下，又听见讲台上的人不为所动地沉稳道：“我没有。”
……
原先的男人噎了，冷冷哼声。“那岂不是更变态了？”她听见男人如此说，只是这次声音小了点。
她的眉头动了动，有些想笑。禁欲主义者不是没有，这个时代只会更多，如果她生日那天不是一时兴起拿回自己专属的伴侣，她或许也有当禁欲主义者的潜质。
最后她听到演讲家冷漠的声音：“值得一提的是，现有一极其劣质的机器产品流落在外，该机械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和不服从性。想必诸位必定知道，法律只能约束人类，一个流亡机械在外遇上人类，会做出什么，都是不可测的。而它又会不会伪装，潜伏，鼓舞机械异心，谁又有确切答案呢？”
再次回到家，她还没唤醒家庭系统，门就已经开了，迎面扑来一道瘦高人影。“宝宝！——”
好不容易把黏糊糊的男友从身上撕下来，她的手又被紧紧牵着。“今天都做了什么？”他照例问道。
她摇了摇头。“我好累，撒旦……”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横抱起。“没有必要，这么短的距离。”她喘了口气，真是招架不住啊。
随手搂上男友脖子，她忽想起为何今天总觉得那演讲人熟悉了。他的身形，他的声音，都和撒旦那么像。
而他所说的……她看着和她亲密无间的男友那白净的侧脸，一双黑眼含着温柔笑意，正一心二用走路同时还凝视着她。“撒旦。”她唤他，“要是哪天有什么攻击我，你会保护我吗？”
“那是毋庸置疑的。”他说。
“如果是你的同类攻击我呢？”
撒旦半点不犹豫：“我只和你是同类。”
“……啊？”她呆了呆，“不是，我不是要你说情话，我说的是你真正的同类，机械。”
“那也一样。不管什么，攻击你的都是我的敌人。”撒旦坚定道。
她摸了摸手边男友的胸肌，觉得倒也安心，虽然她并不指望伴侣机器人真的会在人机战争中救她。倘若那位演讲家说的都是真的，机械异心不可避免，那么她的机器人又怎么可能会独特呢。
这些甜蜜的答话，想必也不过是设计系统根据庞大数据规划出来的。任何人询问她或他的伴侣机器人，都会得到类似的答案。
她忽想起一件不着边际的事：“你之前说，你从我一出生就也被制造出来了？一直在等待我的召唤？”
“是的。”他碰碰她的鼻尖，笑着说，“多么浪漫的一件事，人类最喜欢这样的，对么？我只属于你。”
她已经快对男友随时随地的情话习惯了。因而很自然地道：“那要是你们的主人是禁欲者，你们岂不是一直都沉睡了？”
“是的。”撒旦漫不经心道，“管他呢。反正我的主人不是。”他贴着她的脸，暧昧地笑。
她感到肉麻，推开他的脸。“我真想给你换个性格。”她嘟囔着，跳下他的怀抱，正好到了卧室。“哎，能换么？”她仰面笑嘻嘻问他。
撒旦知道她口是心非，于是也笑着答：“换来换去都是我。”
她咬着唇，拉着他的手进卧室。“也是，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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