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娘躺下忍不住流泪，许是怕明日醒来再也见不到那昊辰仙长。那叫昊辰的仙长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她睡着了。
“如娘子，今日不必如此打扮。”如娘醒来后便开始梳洗梳妆，丫鬟丹橘见如娘上妆，就开口提醒道。“有人要替你赎身呢，早上天一亮就来了，听闻你还没起，就一直坐着等。说等你自己醒了再说呢。”
丹橘从衣柜拿出一套蓝白衣裙拿出来，“如娘子，这是你从慕容家回来时穿的衣服，今日就穿着它出去吧，你的苦日子到头了。”
如娘子坐在镜子前，“是什么人？”
“昊辰公子，昨日你见过的。”丹橘开心的道，“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彬彬有礼，楼里的姑娘他可都没多看一眼。赵妈妈开下一万两的高价他直接就拿出银票来了。”
如娘上妆，依旧是迎来送往的浓妆，“丹橘，这种年轻男人才不可靠。”
“慕容明珠老爷倒是年纪大，待你也好，可是他死的早。”丹橘自然见过慕容明珠，虽然年纪大，可年轻时是探花郎，自是风流倜傥，老了也风流倜傥。
如娘不理丹橘，照旧打扮。
“如娘子啊，可算是醒了，昊辰公子都等你两个时辰了。”赵妈妈上了楼梯迎如娘，“怎么还这幅打扮，快回去换了。”
“换什么换，”如娘拍拍赵妈妈的手，“今儿我还不一定走呢~”
廊下，楼梯间站的都是看热闹的货腰娘，丫鬟，龟奴，和客人。这个时间还不到花满楼营业时间，原本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睡觉的，今天都为了看热闹爬起来。
“死丫头，这样的好人家还不走，赖着干嘛！真想到老接我的班不成！”赵妈妈恨铁不成钢地拧了一把如娘的腰间软肉。
昊辰立即瞪了赵妈妈一眼。
“昊辰公子啊，如娘来了，这是如娘的身契，您~”赵妈妈要将如娘的身契给昊辰，被如娘伸手夺走。
如娘看着自己的身契，面无表情。
昊辰看着如娘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当年在中天神殿接受天帝责难，拒不低头的斗姆元君。
“这是一万两的银票，是在下给如，如娘的体己。”昊辰另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交到赵妈妈手上，昊辰身边的桌子上，放着另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那才是如娘的赎身钱。
“如娘，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赶紧洗去铅华，换身衣服跟人走吧，你这些年的体己钱也都带走，快走。”赵妈妈看得出这昊辰对如娘是真心爱护，“别拿乔了。”
“以后呢？”如娘不接赵妈妈手里的银票，“你会娶我做正妻么？”
“如娘，以前慕容老头子的妾都做得，怎么这样好的公子你这样为难人家，再别胡说，赶紧走。”赵妈妈伸手就替如娘取头上的簪花首饰。
“昊辰乃是修道之人，此生修行无情道，不会娶亲。”昊辰看着如娘，“我替如娘赎身，是出于故人之义。我会带如娘回山门修行，作为师兄，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苦。”
这下赵妈妈也坐下了，不再张罗，“修行？哪家仙门？编瞎话真不打草稿，你怎么不说你是天上神仙，接如娘位列仙班呢？那还可信些。”
如娘又一一将赵妈妈摘下的簪花首饰戴回去，“不娶我，要我修行，做你师妹？好啊，让你师父来替我赎身，当着众人的面喝我的拜师茶，否则，免谈。”
昊辰似是有些生气，又生生的压了回去，“你信我，我不会害你。”
如娘将赵妈妈手里那张银票放到昊辰身边桌子上，“要么，与我拜天地拜高堂做夫妻；要么，让尊师喝我的拜师茶。总之，这两样都需要你师门长辈知道，而不是你自己来，你做得了你自己的主么？”
赵妈妈也招呼打手送客，“如娘，没事，没了这个，下一个更好，不气。”
昊辰看着自己面前的打手，不欲与他们动手，“这银钱还是留给你，至多一年，我会接你出去。”
赵妈妈看昊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如娘流着泪上楼，脸上的妆都花了，也不曾回头看那昊辰一眼。“如娘，你这又是何必，既然瞧上了人间，又何必跟人家拿乔。”
如娘回了房间，赵妈妈关上了门，如娘拿着帕子把花掉的妆擦掉，连水都不用蘸，就着眼泪就把妆擦掉了，道：“他那通身气度，一看就是人家长辈看重的后辈，将来肯定是要做掌门长老的。我已经烂在泥里了，怎么再好把天上的月亮也拉进泥里。”
丹橘看着如娘无声哭泣，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哭。
赵妈妈拿帕子抹了把脸，花满楼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在烂泥里挣扎求存，“好死不如赖活着，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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