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已到,就算是崔静姝再不愿意出门,也得穿戴的体面,进宫。
使臣再次为难,何惟芳只说要等它盛开的时间,众人便也只能等着了。
时候到了,她轻轻抬了抬手,蒋长扬心领神会,快步走出大殿,来到牡丹园。他熟练地指挥着园中的工匠们,打开暖棚的机关。刹那间,一阵暖风吹过,覆盖在牡丹上的薄纱缓缓揭开,娇艳欲滴的牡丹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傲然盛放。硕大的花朵层层叠叠,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牡丹开了!”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涌出大殿,来到牡丹园。
突然一群鸟儿飞了过来,像是被花香吸引而来的。
何惟芳和蒋长扬跪地,向着圣人微微颔首道:“百花齐放,百鸟来朝,福佑大唐,国泰民安”
话音刚落,众人忙跪下,齐齐道一声:福佑大唐,国泰民安。
各国使臣们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娇艳、如此不畏严寒的花朵,纷纷竖起大拇指,用生硬的汉语赞叹道:“大唐国色,果然名不虚传!”
何惟芳看着盛放的牡丹,心中感慨万千。
从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起,她便日夜守在芳园,与工匠们一起研究培育方法,克服了重重困难,才让牡丹在这冰天雪地中如期绽放。
这不仅是她个人的荣耀,更是大唐国力与文化的象征。
蒋长扬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你做到了。”
何惟芳转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着泪光,轻声回应:“是我们一起做到的。”
隔着很远,静姝为她点了一个大大的赞,何惟芳轻轻颔首,回了她一个笑容。
三郎“今日,繁花映雪,朕心甚悦,何氏惟芳,商冠长安,今封为举国花商之首,赐字国色芳华”
何惟芳“谢陛下恩赐”
何惟芳上前谢恩。
方才还在大殿上大言不惭的使臣,此刻僵在原地,脸上的傲慢像被冻住的冰,一点点碎裂。他原以为大唐夸口“雪中牡丹”不过是噱头,毕竟草木有常,哪有寒冬开花的道理?
可眼前这株花,就那样坦坦荡荡地开在雪地里,花瓣上顶着未化的雪,却丝毫不显瑟缩,反倒有种凛然的贵气,像位披雪的君王,在暖棚里静静坐着,便压过了世间所有颜色。
“这……这是真的?”
他身后的随从喃喃自语。
何惟芳立在一旁,看着使臣脸上的震惊慢慢变成敬畏,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我大唐地大物博,不仅有能工巧匠,更有这不服风雪的国色。它或许开得晚了些,却偏要在最冷的时候,让诸位看看,何为‘花王’。”
使臣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质疑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他曾嘲笑大唐“只懂虚文,不循天道”,此刻却被这株雪中牡丹堵得哑口无言。这哪里是花?分明是大唐的底气,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哪怕天寒地冻,也要开出最艳的花,哪怕世人质疑,也要用事实让人心服。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那株牡丹,缓缓躬身行了个大礼,动作里再无半分轻视:“大唐国色,名不虚传。使臣……拜服。”
何惟芳望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所有的日夜操劳、担惊受怕,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