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袭来,天宫来了一位织越公主,她是夜华的表妹,来自方壶仙山,生得一副娇俏模样,性子极为娇纵。
织越公主“表哥,太子殿下,你帮帮我嘛…”
织越爱慕东华帝君,这是整个天宫都知道的事,夜华和连宋劝她,一个两个的都不好使。
太晨宫的宫门总是关着,无论织越如何费力,都没有办法。
素锦“让一下”
连宋“见过素锦上仙”
素锦“三殿下”
连宋“这位是天族储君,太子夜华”
连宋摇着扇子,指了指一旁起身的素锦,对夜华笑道:“这位便是素锦上仙了。”
夜华目光微抬,见那女子一身素雅白裙,发髻简单却不失端庄,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便依着礼数微微颔首施礼。
他早有耳闻,这位素锦上仙是素锦族最后的遗孤,当年在若水河畔,还是墨渊上神亲手将她托付给了折颜上神。直到三万年前,折颜才正式收她为义女,养在十里桃林。
夜华“素锦上仙之名,夜华略有耳闻”
他声音温和,带着几分敬意,继续道:“听闻上仙不久前刚飞升上仙,且得东华帝君亲自指点修行,实在难得。”
素锦浅浅一笑,回了一礼:“太子殿下谬赞,不过是些微末修行,蒙帝君不弃,点拨了一二罢了。”
她性子本就喜静,自住进太晨宫那处偏院后,更是极少踏出宫门,平日里要么潜心修行,要么便是在窗前看书、侍弄那几盆素色的花草,是以在天宫中虽有其名,见过她真容的却不多,夜华没见过,也属正常。
连宋在一旁插了句嘴,带着几分打趣:“说起来,今日若不是织越这丫头胡闹,非要拉着殿下往太晨宫找东华帝君‘理论’,只怕殿下和上仙还没机会这样正式见上一面呢。”
织越公主“既然你受帝君真传,定然也能入得了这太晨宫”
织越公主“不如,你带我进去”
夜华“织越,不得胡闹”
织越公主“表哥,我没胡闹”
织越还想掰扯素锦,太晨宫的门也在这个时候开了。
东华“进来”
织越以为说她,欢欢喜喜的想要进去,但被门口的法术弹了出去,素锦与二人微微施礼,随后便赶忙进去。
东华性子冷清,夜华和连宋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敢多留,只微微行礼,转身离开了。
素锦“帝君”
东华指了指她书案上的长盒子,道:“那是给你的”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事。
素锦轻轻揭开盒盖,一道清冽的寒光骤然闪过,映得她眸中微亮——里面静静躺着一柄长剑。
剑身修长,通体莹白,却并非冷硬的冰色,反倒像浸在月华里的暖玉,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剑脊处隐有纹路,细看竟像是佛铃花瓣层层舒展的模样,剑柄缠着淡紫色的丝绦,末端缀着一枚小小的、剔透的玉铃。
素锦“这是…”
东华“以你的修为,木剑便不要再用了,木剑适合初学,却束缚灵力,你既已能引动仙元入剑,便该用一柄真正属于自己的命剑。”
素锦“多谢帝君”
她抬眸,眼中带着真切的笑意,这笑意比往日在书案前多了几分鲜活。
素锦握住剑柄,将剑从盒中取出,入手的温润与木剑的沉滞截然不同。
她试着挥出一剑,剑风带起时,佛铃花纹似有微光流转,周身的仙力仿佛找到了出口,顺着剑身畅快地游走。
素锦“对了帝君,这剑叫什么名字?”
东华“本命剑,自己取名”
素锦“谢帝君”
看得出来,素锦很喜欢他送的这份生辰礼物。
素锦捧着心爱的宝剑回到寝殿,就连睡觉都是抱着这柄剑睡的,想了一晚上的名字,总算是想到了一个,末了,她轻声呢喃,指尖在剑脊上轻轻一点,“佛铃为纹,月华似魄,正好配你”
话音刚落,剑柄末端的玉铃仿佛应和一般,轻轻“叮”地响了一声,清越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里荡开。
素锦抱着剑,终于满意地笑了,这才抱着她的“铃月”,沉沉睡去。
太晨宫
铃月与她尚且在磨合期,莹白的剑身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却在灵力流转的节点微微一顿,像是与人步伐不合般,带得她手腕也轻颤了一下。
东华“看来,你与它还在磨合”
东华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素锦收剑,看着掌心的“铃月”,剑脊的佛铃纹路在晨光下明明灭灭。
她叹了口气:“是,铃月的灵气似乎有自己的性子,我引动仙元时,它总有些微的滞涩,不像寻常佩剑那般全然听令。”
昨夜她抱着剑睡了半宿,原以为能让彼此的气息更贴近些,可今日一练剑便知,这柄有了名字的长剑,像是个有脾性的伙伴,而非一味顺从的器物。
她挥剑时快了,它会借着灵力的反震让她慢下来。她刻意求稳时,剑柄末端的玉铃又会轻响,似在催促她放开束缚。
东华“磨合本就是相互适应”
东华缓步走近,指尖虚点在剑身上,道“你不必急着让它‘听话’,试着去懂它的节奏。”这话似乎是说给素锦说的,又好像是在说给剑本身听的。
东华“它认了你为主,便会与你心意相通,只是这过程,需得耐心。”
素锦点头,重新握住剑柄,这一次没有急于出招,而是闭上眼,静静感受掌心传来的温润触感,感受那股若有似无、在她仙元中游走的灵气。
片刻后,她缓缓睁眼,剑尖斜指地面,灵力如细流般缓缓注入——这一次,“铃月”没有滞涩,剑身微微轻颤,似在回应,剑柄的玉铃也随之发出一声清和的轻响。
虽仍有生疏,却已比方才顺畅了许多。
素锦“帝君”
东华“继续练”
东华帝君半倚在软榻上,一只手支着额角,指尖漫不经心地蹭过眉骨,另一只手则搭在膝头,握着一卷摊开的古籍。
他并未真的在看书,目光越过书页,落在外边的素锦身上。
屋外的素白身影,像是感觉不到累似的,从他睁眼到日头渐高,那身影就没停过。
司命“帝君”
司命刚进来,就看到素锦手里的剑,随后便快步上前,与东华帝君禀告公务。
司命“关于凡界江州那桩旱灾的命格调整,属下已按帝君先前的示下,改了当地县令的运数,不出三日,应有甘霖降下。另外,翼族那边……”
东华“翼族怎么了?”
司命“翼族大皇子离怨,在长海周围,鼓动鲛人族…”
东华“让人盯好了”
司命“是,帝君”
估摸的时候到了,东华便带着素锦出了太晨宫,她虽修行日渐精进,但缺乏实战经验,纸上谈兵终觉浅,兵器握在手里,要试过对着真正的对手,才知道哪里该快,哪里该收,灵力如何流转才最稳妥。
东华抱着他的苍河剑远远的跟在素锦身后,北荒本就是妖物聚集之地,数百年无人清剿,早已成了它们的巢穴,虽有北荒帝君掌管,但白真向来只管各族大统,对这些散落在山野间的小妖小怪,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大乱子,便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如此一来,这里的妖物便越发肆无忌惮,成了历练者既怕又不得不来的地方。
方才素锦遇上的那只毒蝎妖,便是仗着白真的“放任”,在这一带横行惯了,见她孤身一人,便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
素锦虽凭着剑法逼退了它,却也被那妖蝎尾钩上的毒液溅到了衣袖,虽无大碍,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远处的东华看着她的动作,抱着苍河剑的手臂微微动了动。
他自然知道白真与素锦交好,与折颜交好,也正因如此,才选了这里。
温室里练不出真本事,唯有在这般“放养”着妖物的地界,才能让素锦真正明白,实战从来不是按部就班的招式演练,而是要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数。
他不会出手,至少现在不会。
他会像这样抱着剑,远远地看着,看她如何在这片混乱的巢穴里,用手中的“铃月”,为自己劈开一条路来。
方才仓促间交手,素锦已摸清这妖物的路数——动作快,尾钩剧毒,尤其擅长在暗处偷袭。
“蹭——”
毒蝎妖忽然从石后窜出,足有半人高的身躯带着风声扑来,两只巨螯张开,尾钩如箭般直刺素锦面门。
素锦心头一紧,赶忙侧身避开,同时手腕翻转,“铃月”剑带着温润的光弧,斩向妖物的背甲。
“当”的一声脆响,剑刃竟被弹开。
她借势后退数步,目光落在毒蝎妖那节未覆硬甲的尾根处。
妖物一击未中,越发暴躁,嘶吼着再次扑来。这一次,它的巨螯横扫,尾钩却从另一侧刁钻地缠上,封死了素锦的退路。
素锦深吸一口气,忽然矮身,手中“铃月”不再攻向妖物,而是贴着地面划出一道弧线,剑尖精准地挑向妖物支撑身体的前足。
毒蝎妖吃痛,身形一晃。
就在这瞬间,素锦猛地跃起,灵力灌注剑身,“铃月”如一道莹白的闪电,直刺妖物尾根!
“嗷——”
妖物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尾钩无力地垂了下来,幽蓝的毒液顺着伤口滴落,却再也伤不到人。它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最终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风中。
素锦拄着剑,胸口剧烈起伏,额角的汗滴落在“铃月”剑脊上,顺着佛铃纹路缓缓滑落。剑柄的玉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在为她庆贺。
她望着妖物消散的地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实战的惊险与战胜后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