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撅着一张小脸,老太太见小孙女神色有异,忙开口问道:
崔老太太“怎么了这是”
窦昭“昨日父亲和…夫人过来了”
饶是邬纨卿并不是多事之人,她的这声“母亲”也叫不出口来。
崔老太太“怎么,难道你父亲敢趁着老婆子昏迷,就为难你们姐妹俩?”
窦明“不是的,祖母”
窦昭“父亲说,济宁侯府已然不在,女儿和魏庭瑜的婚事就此做罢,但我们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便张罗起我们的婚事了”
崔老太太“别以为老婆子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提及两个孙女的亲事,老太太哪里能忍得,窦世英这个软包,总是在该为人父的时候,怂到他哥哥身后去。
窦明“明明都是祖母的儿子,为何五伯从来不过来看望祖母?”
这才是窦明一直想要问出口的问题,议亲之事,她不着急,去年外祖父就曾说过,她的亲事,由不得五叔一人决裁,就算是以权压人,外祖父也不会让五伯胡来的。
崔老太太“唉”
老太太叹了口气,细细讲来当年发生的事情,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愿意留在府中的原因。
崔老太太“说起来,我与你们已故的祖父就是遵从父母之命的错嫁…”
崔老太太年轻时,嫁给了窦铎也就是窦昭、窦明的祖父…窦世枢窦世英的父亲。
崔老太太“那窦铎荒淫好色,府里的妾室通房也就罢了,就连亲眷仆从也不放过,我不知为他料理了多少烂摊子”
崔老太太“可我没想到,他居然对已经定亲的妥娘下手”
崔老太太“我一瓶子砸倒了窦铎,才把妥娘救下”
崔老太太“无人斥责窦铎的荒淫施暴,却斥责我伤夫,罪犯七出”
崔老太太“他们不敢得罪望族崔氏,将我送了田庄,视同弃妇”
崔老太太“就连我的亲生儿子也避我如蛇蝎,斥我不配为母”
窦昭“如此荒唐的家,祖母不要也罢”
窦明“窦家根本不值得祖母伤心,日后明儿和姐姐就留在庄子上,陪着祖母”
窦明“等时局稳定下来,咱们就出去游历大好河山”
崔老太太“你们两个小猢狲,就会逗祖母开心”
三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儿,用过早膳,老太太便又歇下了,窦昭窦明就先出去了。
为了早日实现财富自由,窦明现在一刻也不想再等了,京中的铺子已经看好了地方,她便开始设计成衣的样式,指尖划过纸面,还记得上一世,她见过自小便在江南长大的礼部尚书府的小姐身上的水袖罗裙,以及母亲时常带她参加京中宴席时,见过京中贵妇青睐的织金褙子,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她笔尖不停,先勾勒出一件月牙白的软缎长衫,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扣,又在裙摆处添了层淡青的纱,想着穿在身上定像映了水光,转头又画下件石榴红的比甲,用金线绣出缠枝莲纹,边角再滚一圈金枝纹理,正好赶在开春后售卖。
丫鬟端来的茶水凉了半截,窦明也没顾上喝。她越画越投入,只盯着图纸上的样式,心里已经算好了布料的成本、售卖的定价。
待最后一笔落下,她才长舒一口气,指尖轻轻抚过纸面,仿佛已经看到铺子开张时,客人争相抢购的热闹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