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的身体里刮起一阵狂风。
我没想过,最后陪伴在我身边的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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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是梁祯元找到我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彼时我已经在军区待了一天,这里大多数人从前都是我父亲的部下,我几乎是享受了最好的待遇。
梁祯元“这个可不能乱碰。”
梁祯元居高临下地从我手中抽出那把冰冷的器械。
盛槐“我不需要你来管教我。”
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不知如何描述我和梁祯元的关系,但盛家同梁家交好是从我祖父那辈便这样了。一颗子弹,换一个野心勃勃的世家百年忠诚。
他是我最好的伙伴,我们的关系本该亲密无间。
“也许吧。”
梁祯元没什么反应。
他冷淡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总让我觉得,他随意扫去的一眼都像是在怜悯。
“你以为是谁给你收拾了昨天的烂摊子,金泰亨吗。”

梁祯元“我父亲说,短期内不会让你接触军区的事情。”
梁祯元“这些东西,你也不该碰。”
他这幅少年老成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那个人来,同样在青里长大,为什么两个人会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盛槐“梁祯元。”
盛槐“你会永远只辅佐我吗?”
所有人都想成为那个例外,我也一样。
我知他人的喜爱虚无缥缈,给予我的特殊也能够在顷刻间献给别人,但只有梁祯元,我知道他这辈子都只会忠诚于我。
我几乎不相信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只要你还姓盛,我们会是永远的合作伙伴。”
他的目光像冷冽的风,我却不觉得寒冷。
“也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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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里的日子太久远了,那是段在我脑海中蒙了灰的记忆。
洗刷掉灰尘后,我才想起,梁祯元当初不是这样的。
我那时喜欢跟在那个人屁股后面跑,梁祯元总是靠在大门外的石像上等我回来,待我同他一起进了院内,那道大门便会若有所感的合上。
梁祯元喜欢听雨后房梁处缓缓滴水下来的声音。
“你又坐在这里干嘛。”
梁祯元被我打断,却也不恼,淡淡瞥我一眼,那时的他还没有现在的傲气。
“我在看云。”
“有什么好看的,灰蒙蒙的。”
他看得认真。
“我在看你。”
我不解道:“看我?”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我便也和他一起坐在石阶上,听雨水打在石像上的声音。
“你父亲下令让众人都不许信奉教,却将你送到青里来,为你求了签。”
他既是上位者,便有蔑视一切规则法律的权利。
这些事我是知道的,但从没听父亲提起过求签的结果,想来也不好。
“明知不可以,但还是做了。”
他继续说。
“你知道吗,那道签的结果太好了,好到你父亲甚至开始害怕,于是你来到青里。”
“盛槐,他惧怕你。”
我明白,却又懵懵懂懂,我不知道母亲的死是不是和这时梁祯元说的这番话有干系。
多年前梁祯元的脸与现在的他逐渐重合,我看到他的嘴唇一开一合,连话语都与从前重叠。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要怎么做,都是你来决定。”
“但你是自由的,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