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败者从来不配书写史书。
所以,那算是我第一次知道还有那个人存在,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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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满是四溢的茶香,李羲承站在门廊,礼貌地对那位大人物颔首。
“冒犯了,只是目前的情况,国务卿让我来请示你,是否继续下达通缉令?”
他听见那人的声音,轻飘飘地便决定了他人的命运。
“继续。”
“天南海北,不管跑到哪里,我要见到盛槐。”
不愧是血亲,李羲承这样想,就连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姿态都是十成十的像,也难怪盛槐向来不喜欢这位。
那位话锋一转,落在李羲承身上。
“至于你,别动什么歪心思。她就算是死了,也得是我亲手杀的。”
齿轮要转多久,才能回到那刻。
他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自己与首相的最后一面,那位在整个世界都呼风唤雨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却还不忘对自己冷嘲热讽。
“怎么,来看我的笑话。”
“不。我只是想问问,死在自己女儿的手下,感觉如何?”
首相无声地笑着,可单单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已经用尽了他积攒的力气。
“好像…我早就预料到了这天,只不过我还是没想到,杀了我的,是你,而非是她啊。”
真相就这般坦然地被他揭开。
好似他的准备全都徒劳无功,不过也无所谓,他早就想到自己的这点小把戏在这个男人面前无足挂齿,但用来对付盛槐绰绰有余。
“我想看到盛槐不痛快,您不是明白吗。”
“她终有一天会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并不是由她想象的,她以为的罪行、以为降下的审判,全都是有意为之和虚假的现实。”
“她会疯掉吗…父亲?”
而病床上的那人再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生命已经迎来了终结,人的生命就是这般,无比脆弱。
恨意纠缠在他的脑海中,苦苦支撑他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李羲承明白这是对自己的警示。
“当然,这一切你说了算。”

田乂太冲动了,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也许是上天垂怜,让他知道了这出豪门秘辛,才让他知道,原来首相也真正爱过一个人,只不过她早就死在了硝烟中。
那个人,并不是盛槐的母亲。
李羲承“宣昭的边界目前已被全面封锁,这可比堡垒还坚不可破。”
李羲承“你的意思是,你要亲自去抓她?”
那个人放下手中的茶盏,他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冷漠又倨傲。
李羲承是个很聪明的人,洞察人心是他最擅长的事,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个月让盛槐那般依赖他,可惜破绽露得太快。
终究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怎么能叫抓呢。”
“我要亲自去接我亲爱的妹妹回家,我要她当着父亲的墓碑,亲口叫我一句哥哥。”
那样,才最让他感到痛快。
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久到他快不明确对盛槐的感情,爱恨的界限太模糊,那层恨意经久不散,那份欣羡却像熊熊烈火般燃烧。
在无数个痛苦的日夜,他憎恨盛槐光明的人生,不择手段地想要毁掉她,这几乎成为他人生的唯一要事。
尽管他很不想承认,盛槐早就占据了他的整个人生,无论好的坏的。
于是他想触碰那道黑色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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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彗星这个作者又在当谜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