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此时说是有理智太过勉强,只不过守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神智发了狠的忍着,听到身后还算陌生的声音时都不知该作何感想。
“滚...滚出去!”
黎簇将脸颊贴在地板上,试图得到一丝清醒,但那丝凉意太过微弱,于这满腔发不出去的混堂无甚作用。
他只能死死咬着牙,用挤出来的声音强硬的喝止那人,黎簇已然决定,今天灯下黑中了招全是自己倒霉,若真叫人遂了愿,往后诸事说不上要发生什么巨变。
所以,他死都不会离开这间屋子,更不能叫任何人碰到。
这只是一方面。其二,黎簇虽没什么贞洁烈女的招牌,但他心底早有鼎立得极稳的人,这些年风风雨雨闯下来,受得磨难已然够多,不该再横生枝节。
还好此时无人看到少年正脸, 不然以那藏不住的动情模样,任谁都得迷了心神。
黎簇活了百十来年,因为这张脸闹出过不少荒唐事,可从未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若真如上话所料,恐怕他会毫不在意的亲手毁了这张皮囊。
汪洋瞧着眼前这人只剩下怒斥的模样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只不过事态紧急,他不好让首领亲自带回来的人以这么不体面的法子咽了气。
望着一向很拽的臭小子变成这样,只能说他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若是再得不到救治,恐怕教官都不能保证发生什么吧?”
汪洋碎碎念道,随即果断下手,稳准狠的一掌劈在黎簇后颈。
他下的力道够足,黎簇头部失去支撑,仰在地上晃了晃,失了将身子缩在一起躬成虾米的力道,那张瑰资艳逸的脸便明晃晃映在汪洋眼中。
汪洋只不过无意间轻撇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呆住。
那是怎样的一张面孔啊,明明睁开眼时像汪洋恣意的孩子,写满了少年意气;与人格斗时又像冷厉坚韧的战士,让人不敢直视那份油然心底的豪迈。
为何如今已然闭着双眸,却使人感到无比的...无比的光彩沛然。
再瞧这修长的脖颈、纤细却不失刚劲的腰,竟无缘无故使人脸红心热。
汪洋回神避开那张脸不敢再去想,扛着黎簇在肩膀上一路步伐格外的矫健。
送人到医务室时,里面还有些热闹。不少受了外伤的族人在接受治疗,想来是月末考核已然结束。
汪洋瞧着众人已经对扛在他身上的那只表示出好奇来,刚迈进的那只脚竟有些迟疑的收了回来。
这小子是外来的人,还是首领亲自带回来的,被这么多人瞧见...还是以这幅尊荣,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办怎么办?
不然去找首领?
可首领又不会看病,这小子中的毒也并非好解的。
正当汪洋在医务室门口徘徊踱步之时,被念叨了不少遍的汪岑出现了。
“汪洋?你怎么在这儿?”
出任务时受了点伤,他本是来换药的,谁知就看见了行为鬼祟的汪洋,身上还扛着一个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