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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任务进度100%
系统随时脱离
系统你什么时候走
妺喜站在何家老宅的露台上,看着电子钟跳向午夜零点。何苏叶正在浴室洗澡,水声掩盖了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妺喜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昨天何苏叶亲手给她戴上的。戒圈内侧刻着"S&X",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妺喜再等等
妺喜我要最后听一次他亲口说爱我
水声停了。何苏叶擦着头发走出来,浴袍领口露出锁骨上新鲜的咬痕。那是三小时前在中药房仓库里,他情难自禁时留下的。
何苏叶怎么光脚站着?
他皱眉,将人拦腰抱起。 何半夏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何半夏在看月亮。你说过满月时的药效最好...
她的指尖划过他后颈的针孔,那是她教他的"止痛秘方"。
何苏叶的呼吸骤然粗重。自那个高热之夜起,他们就陷入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用针灸穴位解释亲昵,用中药配伍掩盖欲望。
何苏叶半夏
他低头,吻落在她颈侧跳动的脉搏上,像在确认她还活着。
可她的皮肤已经开始泛冷。
——胶质母细胞瘤,终末期。
——医生宣判的死刑,还剩最后三天。
何半夏哥哥
她忽然捧住他的脸,指尖描摹他的眉骨
何半夏我想听你再说一次。
何苏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
——那三个字,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罪孽,也是唯一的救赎。
何苏叶我爱你
他嗓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爱。
半夏笑了,眼泪却砸在他的手背上。
何半夏够了
她闭上眼,额头抵着他的胸膛。
妺喜系统
妺喜脱离吧
系统滴——
系统任务进度:100%
系统宿主确认脱离。
何苏叶忽然觉得怀里一轻。
半夏的身体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什么,软软地倒在他臂弯里。她的呼吸还在,心跳还在,可眼神却变了——从缠绵的眷恋,变成了茫然的陌生。
何半夏哥哥?
她虚弱地皱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何苏叶僵在原地。
——这才是真正的何半夏。
——没有妺喜的灵魂,没有那些刻意的引诱,没有满眼都是他的疯狂爱意。
——她甚至不记得他们接过吻。
他缓缓跪倒在地,抱紧她,肩膀颤抖得像是濒死的兽。
何苏叶没事…
他哑声说
何苏叶哥哥在…
窗外,满月如银盘高悬。
当归的别名,叫“文无”。
——相思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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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懦夫,是在半夏的葬礼上。
她下葬那天,我在她棺材里放了三样东西:一副银针,一本《本草纲目》,和我的婚戒。
银针是让她路上止痛的,《本草纲目》是怕她无聊时没书看。至于婚戒……
是我卑鄙的私心。
我想让阎王爷看看,这姑娘身上打着我的烙印。哪怕到了奈何桥,孟婆也得知道——何半夏,是何苏叶明媒正娶的妻。
虽然我们从未拜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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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笑。我当了半辈子医生,救过那么多人,却连自己最爱的人都留不住。
她走后,我变得很怕进手术室。每次闻到消毒水味,就会想起她十八岁那年,醉醺醺地靠在我怀里,说最喜欢这个味道。
那时候我就该发现的——真正的半夏对酒精过敏。
直到那天她眼神突然空白。
直到她叫我"哥哥"的语气变回十五岁时的样子。
我才终于肯承认:
我爱上的从来不是何半夏。
是借着她的眼睛说爱我的那个孤魂。
现在她走了,连带着我的银针、我的道德、我那些见不得光的欲望一起,烧成了病历本里的一缕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