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36

温砚辞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没想到赤司征臣会如此直白地认可他。这位一向以严厉著称的家主，此刻卸下了所有的防备，露出了作为父亲的柔软一面。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赤司能不能赢下冬季杯，而是自己的儿子，能不能真正快乐。

“谢谢您。”温砚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冬季杯我会和他一起努力，不只是为了赢，更是为了让他享受篮球本身的快乐。”

赤司征臣点了点头，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又将另一个茶碗推到温砚辞面前：“再喝一碗吧，也别太累了，照顾他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

温砚辞端起茶碗，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抹茶的清苦，却又透着一丝温暖的回甘。

茶室里的气氛格外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和竹筅轻轻碰撞茶碗的声音。

“对了。”赤司征臣忽然想起什么，从和服的内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推到温砚辞面前，“这个，你拿着。”

温砚辞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戒指上刻着细小的赤司家纹，却比寻常的家主戒指更精致，更像是为年轻人设计的款式。

“这是赤司家的‘伴戒’。”赤司征臣解释道，“给征十郎的另一半的，这原本是他母亲的那一枚，你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拿这枚戒指就是属于你的，另一枚，我会找时间给征十郎”

他看着温砚辞惊讶的表情，笑了笑，“不是要你现在就戴上，只是想让你知道，赤司家认可你，不只是作为‘未婚夫’，更是作为能陪征十郎走下去的人。”

温砚辞握紧了锦盒，指尖能感受到戒指的冰凉，却又觉得心头格外温暖。他抬起头，对赤司征臣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伯父，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用谢我。”赤司征臣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欣慰，“是你让征十郎变回了以前的样子，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窗外的天色彻底黑透，温砚辞才起身告辞。走到玄关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茶室的方向，赤司征臣还坐在榻榻米上，手里端着那杯早已凉透的抹茶，目光却落在二楼赤司房间的方向，眼底的温柔，像暮色里的月光，安静而绵长。

温砚辞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赤司的房间里还亮着一盏小夜灯，暖黄的灯光透过门缝洒出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他轻轻推开房门，看见赤司还在熟睡，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的梦。

温砚辞走到床边，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赤司的肩膀：“征十郎，别怕，我在。”

赤司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眉头渐渐舒展开，又往他的方向蹭了蹭，嘴里嘟囔着一句模糊的“温砚辞”，然后继续睡了过去。

温砚辞坐在床边，看着少年熟睡的样子，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戒指的锦盒。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赤司的脸上，夜色渐深，庭院里的樱花树在月光下静静伫立，像在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客厅里的茶室早已没了灯光，赤司征臣回到书房后，看着书桌上那张赤司十二岁的照片，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或许，这才是赤司家真正该有的样子，不是永远的胜利，而是家人之间的理解与陪伴，是少年眼底永不熄灭的、为热爱而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