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67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赤司房间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缝隙，像一把细碎的金刀，轻轻剖开了房间里的静谧。

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柑橘香薰的淡影，混着温砚辞身上独有的茶香，缠绕在赤司征十郎的鼻尖，让他在朦胧中先于意识醒了过来。

身体被一片温热包裹着，后背紧贴着一个坚实的胸膛，手臂上搭着一条带着体温的手臂，指节分明的手还轻轻扣着他的腰，那是温砚辞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睡衣布料，带着熟悉的、让人安心的触感。

赤司的意识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慢慢膨胀、清晰，他僵硬地维持着姿势，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觉得脸颊的温度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连耳尖都烫得像要燃起来。

昨晚的记忆如同被打翻的蜜罐，浓稠地漫开，客厅里的抹茶与草莓大福，温砚辞替他涂药时的轻柔指尖，还有最后那个落在唇上的、带着草莓清甜的吻，不是他被动接受，而是他鼓起勇气，主动凑上去的吻。

心脏“咚咚”地撞着肋骨，像要冲破皮肤跳出来。

赤司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忘了自己还被温砚辞抱着，动作幅度刚大一点，身后的人就轻轻哼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他往怀里又带了带，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后颈，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鼻音：“再睡会儿...”

那声音像羽毛，轻轻搔过赤司的心尖，让他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人的心跳，和自己的节奏渐渐重合，沉稳而有力，像敲在鼓面上的温柔节拍。

【你脸快烧起来了。】

忽然，心底响起一道带着无奈的声音，是主人格，那声音不像平时那样清冷，反而带着点揶揄，像是早就醒了，看着第二人格这副窘迫的样子，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

赤司（第二人格）的身体更僵了，他在心里咬牙：【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主人格的声音带着笑意，【昨晚是谁主动凑上去亲人家的？现在被抱着又一副要逃跑的样子，不觉得矛盾吗？】

“我没有！”赤司在心里反驳，语气却没了平时的凌厉，反而带着点慌乱，【那只是...只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主人格轻笑一声，【冲动会让你现在还舍不得推开他？】

赤司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主人格说的是对的，昨晚那个吻之后，温砚辞抱着他，在他耳边说“我都知道”时，他心里涌起的不是后悔，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像漂泊已久的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岸。

【你只是不敢承认。】主人格的声音渐渐软了下来，不再是调侃，反而多了些认真，【你在意他，喜欢他抱着你的温度，喜欢他替你着想的样子，甚至喜欢他偶尔的调侃...这些都不是“一时冲动”。】

【我没有喜欢他！】第二人格依旧嘴硬，却下意识地想起温砚辞带他去游乐场时的笑容，替他挡下花宫真阴招时的坚定，还有昨晚涂药时，指尖轻轻避开淤青处的温柔，那些画面像星星，在脑海里闪着光，让他根本无法否认。

【你看，你自己都在想他的好。】主人格的声音带着点了然，【以前你总把“绝对胜利”挂在嘴边，觉得所有感情都是累赘，可温砚辞出现后，你变了，你会因为他的话脸红，会因为他的担心紧张，会因为他的靠近心跳加速...这些都是你以前不会有的样子。】

赤司（第二人格）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