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阳城,城墙之上。
一袭黑衣屹立于此,王修极目远眺,墙下,尸积如山,鲜血连绵不断地流着。
“战争……”王修仰望天空,喃喃自语。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自嘲地笑了笑:“穿越过来二十年来,打了十余年仗了,被世人称为‘人屠’,却如此畏惧战争。”
“王将!”一位白衣儒生急步向前。
“玄知?何事?”王修收了收情绪,问道。
陈丰,字玄知,文榜第四十七位,镇北军中智堂副堂主。
陈玄知拱手道:“王将,刚收到消息,王城那边守城将领是公羊秋辞与萧伯才,青芜守城是赵翦,梡义守城是萧伯武。”
王修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传信告诉诸葛叶,若匈奴、北周南下,给我抵住。”
“传令齐荀、温溯、刘神机过来议事。”
“让褚天、张琥、孙律、卫建集合军队,攻梡义。”
“领命。”陈丰作揖退去。
王修斜靠在城墙之上,嘴中苦笑:“可真是个大胆的计划,若成,我可是大夏六百年的功臣,若败,我可就是人人喊打的逆臣喽。”
沉默了良久,他猛然大喊一声:“成帝,王修定不负你所托,报你知遇之恩!”
“哪怕背上这千古骂名,也要将这朝堂贪腐败除尽,本将也要清君侧。”
……
大军开拔,整整十万大军,宛如长龙。
王修说是十万大军,便是十万,且皆为镇北军中精锐。
行军速度不快,王修坐在马背上,与陈丰、褚天等人走在一起。
“陈丰、温溯、孙律、卫建三人领兵三万往梡义,围而不攻。”
“齐荀、刘神机、张琥三人领兵五万围王城。”
“褚天随本将破青芜!”
“待我破城之后,孙律领八千精兵挡住梡义军马,温溯卫建二人余下人马来王城会和,然后攻王城!”
“末将领命!”众人拱手道。
十万大军很快被三股,王修骑一匹健壮的黑马,一马当先!
褚天双腿一蹬,也是追了上去,便追便喊:“传令下去,全军急行,快!”
两万大军在一天之内便到达了青芜城附近。
全军都在不远处的林子中隐蔽,王修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
青芜城墙上。
两个守军并排站立着,其中一个新兵望向一旁的老兵,道:“王修是何人?为何我看赵翦将军这般紧张?”
老兵打了个哈欠,压低声音道:“王修,那就不是个人,当年的‘檀城战役’听过吧,五方势力,四十万兵力,黑压压的一片,王修愣是率领三万铁骑杀穿了,世人称他为‘人屠’,我倒觉得他是‘魔神’,太可怕了!”
望看新兵懵懂的神情,老兵盘腿坐下,眯着眼,道:“说了,你也不懂。”
王修的恐怖,不是亲眼所见,根本见你不到。
有件事老兵没说,当年他就是檀城的守军之一,他亲眼看见夏军由败到胜,虽不是全是王修的功劳,但至少有八层功劳属于王修。
后半夜……
天地暗淡,唯有一轮洁皎的月亮在空中孤寂的悬挂着,天上星辰不知何处,地下虫鸟不知何处,万物寂静。
月黑风高……
正是杀人夜……
“轰!轰!轰!”
投石车不断将巨大的石头投向天空,然后狠狠地砸向城墙。
“火箭弓兵,放箭!”将领在嘈杂的战场上嘶吼着,下达着命令。
无数支长箭宛如火龙般射向城墙,瞬间照亮了天地。
城墙上,赵翦匆匆走来。
他没想到,王修的军队来的这么快,现在也容不得他多想,青芜城墙坚固,更有三万守军,纵使王修亲至,赵翦也有信信拒敌于城外。
“全军肃静,守城!退者,斩!”
杂乱的军队有了明显的改变,但是没有什么用,巨石、火箭不断。
镇北军中的火箭弓兵可是天下独绝!
蹬城登竖起,镇北军仿佛打了鸡血般往上冲。
“油桶呢,放滚油!”赵翦大声吼道。
但是晚了,镇北军已经爬上城墙,挥舞着兵革,一个个人倒在赵翦面前。
赵翦才意识到,这是战场,这里,只有活人或者死人,这里,只有胜利或者死亡,这里,不是他往常的纸上谈兵,输了,不过重来,但这,不会重来,输了就是输了,人们关注看的只有胜利者,成王败寇!
舔了舔脸上的鲜血,也不知道这是谁的,赵翦感觉浑身发烫,血液,在沸腾,提起长枪,没入敌人的心脏,赵翦也明白,战争便是杀人,优秀的将领便是在杀戮练成的。
这该死中的战争,真让人厌恶……
赵翦仿佛发了疯一般,双目通红,见谁杀谁,银白色长枪已经被鲜血,黑色的铠甲黏黏的。不知道是敌人,还是他赵翦的鲜血。
他想起了父亲对他说的话:战场之上并无儿戏,战场之上并无父子,战场之上并无兄弟,只有厮杀,只有胜利!
那时的他还年少,渴望战场,渴望建功立业,憧憬着他大杀四方。
可现在,战争真TM令人讨厌……
不知杀到何时,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手持双戟,威猛无比,自己自幼练武,却在他手上去不过三个回合。
该死了吧……
父亲,儿赵翦有负赵门……
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