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打在脸上,赵翦眯了眯眼,地狱的阳光还真刺眼?
他猛然坐起,周围一切都很简陋,只有张床和张小书桌,看样子,像是军帐。
账中走进一名着黑色衣袍的男子,男子眉清目秀,一双黑色眼睛中时不时透出一股霸气。
男子大步走来,望着赵翦,冰冷的声音响起:“醒了?待我破完王城,便送你回赵义那边。”
“王修!”赵翦咬着牙道。
青芜一战,三万守军,估计全被眼前这个杀神给屠尽了!
那可是整整三万条人命!
“別这么跟我说话,赵义是我兄弟,按辈名,我是你叔。”
说这话时,王修丝毫没有想到,他才比赵翦大两岁。
王修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缓缓道:“昨日来信,梡义已破,萧伯武仅率八千士兵退回城。”
赵翦满脸不可置信,他面对的是“人屠”王修,一日破城,他输得心服口服,可那萧伯武,成名已久,武榜第八十九位,天下少有的良将,却在一天之内如丧家之犬般输了!
镇北军,当真如此恐怖?
他知道,这事多半是真的了,王修没必要骗他。
王城可能,危矣!
……
青芜将军府。
王修走进府中,孙律等攻梡义的将领已经回来,围王城的将领中,刘神机和齐荀二人也已到来,张琥则继续统领五万兵马围攻王城。
王修没有废话,直接道:“说说,梡义怎么破的?”
这是王修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梡义、青芜二城相当于王城的两根犬牙,其重要程度自然不用多说,甚至可以说,梡义、青芜二城不破,王城无忧。
可事实上,整整一天,这两根犬牙便被王修给拔了,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陈丰拱了拱手,开口道:“在王将攻青芜时,萧伯武直接率领全城二万八千守军出城一战,那萧伯武的实力也颇为勇猛,孙律、卫建二位将军合力才逼退,战斗持续一夜,最终萧伯武领八千精兵退回王城。”
王修点了点头,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他明白了:女帝、公羊秋辞、萧伯才,好手段!
直接放弃两城,文武百官肯定不会同意,毕竟,这是守卫王城最重要的两道屏障。
所以借这招满天过海将老弱病残的士兵全部送出来,然后派赵翦守青芜,他们料定我肯定会先拔掉这个最重要的犬牙,所以青芜守军大多没有什么战斗力,最好让我在战乱中把赵翦给杀了,这样不管我与赵义是何关系,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好一招,驱狼吞虎,真是,慈不掌兵!
“嗯,本将知道了,这次降兵中有多少‘二手兵’?”王修问道。
刘神机站了出来,道:“回王将,本次共降兵者四万两千余名,共有三百八十二名‘二手兵’。”
王修摆了摆手,道:“杀了,余者,若想继续留下,带他们领套铠甲,若想回家,右腿刺字,给二两钱。”
“是。”刘神机拱手道。
陈丰又道:“王将,槐阳那边,寇辰州领五十万人马起义,连破和城、平牧等数城,已初步占领昌州,意图南下。”
王修喝了口茶,淡淡点头:“意料之中,如今我已经打到帝国首都,但凡有点野心的人必然会发动叛乱,等我处理完王城这边的事情,便去会会这寇辰州。”
“寇辰州,我倒是想看看,天下豪杰没敢发动叛乱,你个毛头小子又有何能耐?”
“有事报,无事散。”王修随口道。
陈丰等人全部站起,作揖道:“我等无事!”
待人走后,王修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茶杯,自言自语道:“姜曦晨,你觉得这次你能胜利吗?”
“我好像忘算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不过,你若真的能请来他,便也是你的能耐……”
……
槐阳。
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眉星剑目的少年高举手中的旗帜。
旗帜上的装饰很简单,只有一头真龙,用它那巨长的身体裹着月亮,口中吞吐着太阳,几颗星星点缀其间。
足足百余斤的大旗被少年单手高举,少年大喝道:“诸位,如今大夏腐败不堪,太兴女帝宠信奸臣,更有逆臣王修意图谋反,何不与我寇辰州一起除奸臣,平谋乱,封侯拜将便在今日……”
高台之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望无际,他们在兴奋,在疯狂,他们高呼:“封侯拜将!”
却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死亡之路。
没有人知道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算知道,也没有人在意,他们的命,比之蝼蚁,毫无区别……
“全军开拔!”
五十万人马开拔,与十万大军相比,也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是一望无际,宛如长龙;一样的是人声嘈杂,时不时有声哭声,但有没有人去笑他们;一样的是,他们都在迈上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