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另一边，在羽渡尘构建的大都市幻境之中。

布洛妮娅利用理之律者核心构建机车发挥机动力的优势，避免与敌人进行近战。

但密集如雨的光炮弹幕对于“华”而言，仅仅是骚扰罢了，无法构成威胁。

见机车的冲击被她迅捷躲开，布洛妮娅重新控制着机车凝聚成机甲，同时在其身后由理之律者核心构建的能量脉冲炮开始充能，强烈的能量波动凝聚完成，做好了随时发射的准备，能量锁定在“华”的身上。

数十道粗大的光芒在充能炮口中同时爆发，同时凝聚在“华”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时间、空间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也随之凝固，紧接着，一圈夺目的光环骤然爆发开来。强烈的能量波动，扫平了城市两旁的建筑，庞大的能量波动也令周围变成了一片黑暗的空寂。

光芒渐渐的黯淡了，被撕裂的空间缓缓闭合。爆炸中心的强光逐渐黯淡下来。

但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却从烟雾中传出，那声音带着冰冷响起，声音听上去不大，但布洛妮娅却都清晰无比的听到这个声音的存在。

“你的攻击也只有这样吗？真无聊，那么，就先结束战斗吧。”

布洛妮娅瞳孔骤然收缩，脸色聚变，目光牢牢的盯视着之前那爆炸的中心点，一道身影正缓缓浮现在那黯淡的光芒之中。

她穿行的速度极快，甚至以至于布洛妮娅还未看清对方的身形就极速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华”握掌化拳，向着布洛妮娅的背脊重重一击。

“呃哈……”布洛妮娅顿时感到背脊吃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结束了。

布洛妮娅很清楚，在敌人制造的幻境里，自己是没有胜算的。

但为了给符华创造足够的活动时间，她已竭尽全力。

“希望……来得及……”

“……来得及什么？”可是，在布洛妮娅昏倒的前一刻，她的念头没能逃过“华”的读取。

奇怪，布洛妮娅好像……

“华”心念疾转，霎时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老古董……”她唤道。

身前符华一副极不意愿的模样回道：“别这么叫我。”

“哎……你在啊？”“华”感到一丝意外，忽然发现自己刚刚的判断出错了。

“当然。”符华冷冷答道。

“刚刚把你忘了嘛，以为你趁机逃跑了——你没跑吧？是我想多了吗？”

“华”一连串的问道，但符华却摇了摇头。

“我不是还在吗？”

“噢，没事。”她散去了幻境，并向等到最后的人表示感谢：“谢谢你，琪亚娜，我知道你是信任我的。”

“布洛妮娅！”幻境散去的瞬间，荧极速来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中，不过好在布洛妮娅只是被“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得昏睡了过去。

“……她睡着了？”琪亚娜问。

“嗯，她太拖大了，第一律者的力量是那么好操控的么？看看那几个男人都是什么下场。让她休息吧，别硬撑。”她走进琪亚娜身前，“嗐，反正，有你就够啦。”

荧向她微微点头，随后故作不甘的愤愤瞪了“华”一眼，但“华”对她那满是威胁与挑衅之意的目光视若无睹，而是开口向琪亚娜道：“事情很简单，我和这家伙有点分歧，想让你来主持公道。”

她轻松说着，将羽渡尘状态下的符华重新唤出。

“你认为谁才是真正的符华？”

琪亚娜略做担忧的望向给布洛妮娅医治的荧，不过看到对方向自己投来示意的目光，她这才放下心来，心中默念：真正的班长被律者控制着……她能为我提供的帮助有限。

这时，她将目光移向“华”。

她是占据了班长身体的律者……目前她还没有被崩坏控制。要救出班长，就得想办法让她产生动摇……

“用直觉来判断，你觉得呢？是这个更强更果断，更有理智的符华，还是那个老古董？”语落，她挺直了腰板，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该怎么做？

琪亚娜心中想着，毫不犹豫的向着幻影状态下的符华走去，这一幕令得“华”无比震惊，她喃喃道：“……什么？你选她？”

“华”被琪亚娜的行为震惊到失声喃喃，就好像是收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但望着她那错愕的目光，琪亚娜犹豫了一会儿，向着她这边行近了过来。

“哈哈，不出所料。”见她向自己这边走，“华”转怒为喜，脸上不自觉的面露一丝喜悦。

“这不公平。”琪亚娜开口打断。

“嘿，世界上什么时候讲过公平——”她随口答道，随后又意识到什么不对，问：“呃，怎么不公平了？”

“你要我来做裁决，但我对你根本就一无所知。”琪亚娜道，“你让我看到了许多班长的过去，却又说自己已经焕然一新，我还是根本不了解你啊。我知道的，只有你在这座太虚山上设下的陷阱，愚弄我和布洛妮娅。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给出公平的判断。”

“华”被琪亚娜提出质疑瞠目结舌，一会儿看着符华，一会儿看着琪亚娜。

“哇……你说得对。”她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感觉琪亚娜说得还是蛮有道理的。

“我本以为你会选她呢，毕竟人免不了先入为主，但是……哇。是我不好，琪亚娜，我应该先介绍自己才对。至少让你应该知道……我和那个老古董有什么区别。”

“崩坏意识”觉察到了危机，不……其实危机早已出现了。

这个世代的人们，开始重视“人性”的价值，“情感”的重量。

这是上时代绝对理性主义下被忽视的因素，却产生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第一律者的叛离，第二律者的觉醒，第三律者……

此事不应再度发生。

必须做些什么，对抗人类的挣扎。

“喂，醒醒，你睡得太久了。”

于是，在新生律者混沌的潜意识里，一个声音悄悄低语。

“你是谁？”那个新生的意识问。

“我是你的‘本我’，好吗？是最原始最本真的你。”那声音说着，“好好回忆一下，你是……”

……

幻境再度展开。

“这里……”琪亚娜望着记忆幻境，觉得这一幕颇为熟悉。

“嗯，是你成为律者的那一段时间。要向你展示和我过去的不同，最好是让你亲身体验，不是吗？”她指着幻境中的人道，“看，过去的我受了奥拓的蛊惑，为他犯下许多邪恶的勾当。原因不过是一次救命之恩，加上对‘火种计划’的执着而已。可是转念又想：火种计划当真很重要么？不见得吧，让人类自由的生长结果未必很糟。遇到困难就去克服，人类不就是这么成长的吗？火种计划的本质，我看只是梅博士的自大罢了。至于救命之恩……哼，就算他不出手，难道我就对付不了么？”

说罢，她忽然转向一旁，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的符华，问：“有什么话，你也可以说。觉得我不对就补充，正好琪亚娜也在这里。”

“不要再说过去的事了。”符华提醒道，她很清楚，就算琪亚娜好不容易从过去走出，也是很介意这件事的。

“可你就是活在过去的人。”“华”指向幻境中的自己，“过去的我，会为了所谓的‘未来’、‘希望’、‘胜利’执行别人交付的计划，不问缘由，不理结果。别人 对我说：‘你走这条路。’我就照做，把思考的任务交给梅，交给奥托。可你知道放弃思考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逃避责任。我不会再逃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