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华”坚定地说着，同时凝向幻境中的自己：“这次复活后，我想了很多……换作是我，才不会对那个黄毛小子唯命是从！”

“丽塔……这个女人是天命的忠仆。”她望向幻境中的女仆小姐，面带讥讽：“你相信吗？科技这么发达了，她每天还亲自给人洗衣扫地。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她真的有自己的主见吗？和奥托接触过的人，看来或多或少都有这么个毛病，连思考都忘了。呵，想想我就来气。”

她一跃而下，做出了令琪亚娜都为之震撼的举动，那就是对丽塔痛下杀手！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以前的我就是不明白……”

“如何？差距是否显而易见？”“华”将“贯穿了身体”的丽塔丢在一边，问。

“可是后来，班长也为了我们挺身而出和丽塔一战……”琪亚娜说着，但并没有引起“华”的共鸣。

“哼，她那是见风使舵，和我能比吗？我总是考虑周到了再动手。过去的我还有这个毛病，做什么事，都不坚决。既然后边想通了决定敌人，一开始何必逮来，我不一样，这就是第二个区别。”“华”气鼓鼓的，满脸不服气地道，说真的现在的她还真像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喜欢怄气。

“不论做什么，我一定会贯彻到底，绝不会让自己后悔。”

“真的吗？”琪亚娜反问道。

“那当然，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可不会犯下以前的错误。”“华”没有犹豫直接回答。

“那么，当时如果是你会怎么做？”琪亚娜问道。

“呃……”这时，“华”愣住了。

“你也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琪亚娜咬着唇，幻境随着她的思绪悄然发生变化，渐渐幻化成自己曾经最不想面对的场景。

她心中无比挣扎，就像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第二律者的意识战胜了我……当时的我，是世界最大的威胁……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应对？”

“华”一时无言。

而这时，符华的夸赞声在琪亚娜的脑中响起。

这一步走得漂亮，琪亚娜。

见“华”已经陷入沉思，琪亚娜猜测：按照这个人的性格，我猜……

“的确，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华”嘴角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当然了，那时候的我比现在要弱得多。但是第二律者并非完全体，如果我尽全力作战，还是能赢。”

她向着空之律者的幻象出手，暗红色的能量光团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将其轰杀。

“琪亚娜，你不要怪我。你的苏醒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生的奇迹，如果重来一次，你未必能战胜律者的意识。对律者心慈手软的代价，我们承受过，我们承受不起。”

她说着，但话语被幻境之外的荧听得一清二楚，她忍不住紧了紧拳头，刻意遏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气。

“你不相信人类可以控制律者的力量吗？只要成为律者，就一定要除掉吗？”琪亚娜反问。

这时，“华”再次语塞，她久久没有回话，半晌后，这才开口：“……用‘爱’战胜律者什么的，奥托也把它挂在嘴边。我不相信……不，我不是不信，而是……不对……”她狠狠咬着嘴唇，再次陷入思想中的纠结。

“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当机立断，尽最大力量消灭律者。我不能冒险，才不会冒险！”她破罐子破摔，愤愤地道，却并未注意到琪亚娜脸上遍布悲伤、惋惜等复杂的神色。

寄宿在羽渡尘中的符华并未在她脑中说话，但琪亚娜感到一丝鼓舞：她的确成功动摇了律者的思绪。

“好吧，你打败了我，之后呢？”琪亚娜问。

“之后……”“华”思索着，嘴角下意识地划起一道残酷的笑意。

“之后……我就要消灭奥托这个祸患。”她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注视着天命主教。

“他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是梅博士的一个工具，他连梅的脚后跟都及不上……就是这种人将全世界玩弄于股掌，愚我多年……他根本不算什么。”

“华”挥挥手，像在驱赶某只嗡嗡作响的小虫。

“嗯！？”可是，令她感到诧异的是，奥托的幻象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消失。在幻想手中，一根与羽渡尘极为相似的金色羽毛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这样啊，对了，他也能拟似出羽渡尘……该死的虚空万藏！真该死！”她气得脸色一青一白，咬牙切齿。

“可恶，这明明是我的幻境！就算追求真实，也不应该让他摆了一道——他算什么！”“华”嘟囔道，她恨恨咬牙，露出分不清愤怒亦或是沮丧的神情。

班长，是你吗……

琪亚娜心中暗问。

我没有太多力量，只能这样了。

那边厢，奥托的人影破碎消失，而律者犹在恨恨自语。

琪亚娜正在动摇律者的思绪，而寄宿在羽渡尘中的符华也没有坐以待毙。

辛苦了，琪亚娜。

她想着，她的力量是如此脆弱，一点简单的动作，就几乎令她耗尽自身的存在。

现在的她，有如出生的婴儿般依赖着律者——正是她慷慨的分享，才令这根历经沧桑的羽毛得以继续留存。

可是……律者没有想到的是，这根微不足道的羽毛却在思索着击倒她的办法。

怎么可能呢？如果她死了的话，依附着她的羽渡尘不是也会消失吗？

律者不相信有这种可能，她打从最初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这正是她与真正的符华的差异所在。

这一次，总该是最后了吧……

抱着将死之情的符华，在生命的最末，感到的竟是一丝愧疚。

大家……

她感叹一声，心中涌现无尽的悲凉……

……

“……怎么样，琪亚娜！够了吗？”“华”大声说，听她的语气明显是感觉不耐烦了。

“嗯，你强硬的那一面，我已经充分了解了。”琪亚娜拖着香腮故作思索道。

但“华”不领情，她上前高声质问：“……你的语气很奇怪。”

“但是，那是作为敌人，作为战士的你。平时的你呢？”琪亚娜问，“在天穹市的时候，我曾和班长一起生活……我见过她温柔的一面。那时她失去了身体，力量也所剩无几，但还是想尽办法帮助我和荧。换作是你，你会怎样呢？”

“我当然也会竭尽所能地帮你呀。”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过，我还蛮难想象自己没有身体的样子。我现在这么强大了，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再发生啦，哈哈哈！”

“我可以为你复现那个场景。”这时，符华开口将她打断。

对于她的出现“华”极不情愿。

“你又来了，我一忽略你，你就突然冒出来……”“华”极不情愿，可转念一想，料她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随即她无所谓的一笑道：“不过，好啊，就试试看吧。我把力量借给你。”

随着“华”将能量借给符华，羽渡尘的幻境即刻变幻着，旋即形成一座看起来科技感爆棚的现代化大都市。

“……这是什么地方？”“华”望着眼前高楼林立的科技城市，一时间睁大了双眼。

“神城医药——是世界蛇借以藏身的医疗机构。”符华在一旁介绍，“我和琪亚娜为了截获重要的情报，曾经尝试潜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