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的舞台

待到庭内没有杂音时，裁判席上的人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在我们的努力下，又有11家大企业申请破产，这其中也包括亚瑟父亲的公司，感谢亚瑟为我们做出的贡献！”

裁判席上的人偶随手一指，向着听众席上其中一位不知名的人偶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那人偶站起身，向着听众席上的其他人偶礼貌鞠了一躬，像是得奖了一般，脸上写满了荣耀。

听众席上有其他人偶将它认了出来，纷纷压低声音向着自己坐在邻座的人偶小声赞扬。

“哦！他之前不是一直恨他爸没时间陪家里人嘛？现在这位先生再也不用上班了，哈哈！”那人偶赞扬着点头，同时还不忘记发出一声讥讽的嘲笑。

“想特别指出的是，因为无法解决我们引起的治安混乱，已经有两个国家发生了武装冲突。”

“这样下去内乱也是早晚的事啦。”听众席上的一个人偶忽然反应道。

但不多久，听众席中又传来其他质疑的声音：“嗐，这些事真的和我们有关吗？总感觉就算不掺和，那地方也会变成这样啊。”

“算啦，他都这么说了，你就当作是我们的功劳吧。”一位坐在那么提出质疑的人偶身边的人偶拍着对方的肩膀道。

有对方的劝说，那不和谐的音调很快就消散了去。

“虽然，在行动途中遭遇了不少阻挠。球，那些可恶的女武神！”裁判席上的人偶小声吧唧了下僵硬的嘴巴，“我们失去了许多同伴，它们被回收，被拆解，被……哎，我不想说了……”

它欲言又止，甚至小声“啧”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但是他们的努力不会白费！我们仍在朝着既定的目标迈进！希望大家继续保持现状，再接再厉，不久之后，世界将为我们改变！”

那人偶声落，裁判席下顿时传来一阵激烈的掌声，听众席上的人偶们纷纷起立鼓掌，整个大厅回荡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好耶！”

“终于要结束了！”掌声如雷霆般响起，其中还在夹杂着些许不和谐音。

这时，裁判席上的人偶敲了一下手中的木槌，同时用极具庄严的声音说道：“现在，我们来指定下一步战略——”

“我提议！！”这时，一个激动的人偶忽然站起身，用响彻整个会场的声音道：“我们已经夺取了理之律者的力量，应该乘胜追击，继续抢夺其他律者的权能，给这些叛徒们一个教训！然后，等到时机成熟，就集中火力向与我们为敌的逆熵、天命、还有世界蛇全面开战！”

“对！让那群家伙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它的意义很快有人给予回应，更有甚者，甚至直接站起身，挥舞着双手，疯狂叫嚣。

“世界蛇？哪儿又冒出来一个组织，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一个人偶忽然问道。

坐在它邻座的一个人偶看不下去，抬手敲了一下那个人偶的脑瓜，无奈道：“笨蛋，连世界蛇都不知道？快打开你的脑子查一查吧。”

“我反对。”在整个审判庭气氛浓郁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原本欢腾疯狂的声音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纷纷望向听众席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缓缓站起的那个人偶。

“我们还没有适应理之律者的权能，应该和之前一样，继续在世界各地打游击，以退为进，慢慢熟悉力量的用法！”那个冷静的人偶的观点即刻受到一些人偶的拥护，它们纷纷起身，点头附和着那个人偶的观点。

“对！我们现在连装甲车都造不出来，正面作战根本赢不了！”

审判庭巧妙的分割成了两派，一方是激进的鹰派，而另一边则是持保守意见的鸽派。

一千个人偶纷纷分开各自站在自己拥护的派别中，一时间整个审判庭出现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胆小鬼！这样只会被他们逐个击破，一点一点削减同伴的力量！”鹰派代表人偶激动的起身，指着鸽派代表人偶的鼻子骂道。

“盲目进攻也只是送死！”鸽派代表人偶反驳道。

“你是说我们打不过他们吗！？”鹰派代表人偶激动道，不顾己方人偶的劝阻，抡起袖子翻出听众席，冲入鸽派人群中与那鸽派代表人偶扭打在了一起。

“哦哦哦？打起来！打起来！”有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中立派，它们纷纷围观，时不时摆手叫好，甚至高声起哄，一时间，整个审判庭混乱不堪。

“唉呀！这一下看着可真疼！”一个人偶感叹道，看着那个被压在身下，脸都被打歪了的人偶惋惜。

“这次你猜哪边会赢？”一个人偶嘻嘻笑道，甚至与周围人开始下起了赌注。

“带我一个！带我一个！”身后的人偶兴奋的举起双手，也纷纷跟风着纷纷下注。

鹰派代表人偶与鸽派代表人偶两人以僵硬的动作拳打脚踢，周围又不断有人加入其中。

“咚——咚——”

“肃静！肃静！！”裁判席上的人偶不断敲击着手中的木槌，向着那群看笑话，扮演警卫角色的人偶示了个眼色，它们这才将两人拉开。

待到审判庭吵吵嚷嚷的声音过去，裁判席上的人偶这才缓缓开口：“大家说的，各有各的道理——但我们必须定下一个明确的意见。所以按照惯例，进入投票表决环节——！”

裁判席上的人偶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赞成发动总攻击的，举手——”

一些人偶举起了手，那个激动的鹰派代表人偶举着自己那条只剩半截胳膊的手臂，看了看场上一眼几乎半数的票数，得意的朝着冷静的鸽派代表人偶笑了笑。

“赞成继续扰乱社会秩序的，举手——”

这时，审判庭的另一些人偶举起了手，当看到场上超过一半的人偶举手，鹰派代表人偶顿时傻眼了。

“嗯？怎么感觉有人举了两次。算了，反正结果也出来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继续扰乱社会秩序！”裁判席上的人偶重重敲了下手中的木槌，宣判结果。

“呼——紧张死我了。”看到结果，那名冷静的鸽派代表人偶缓缓松了口气。

“胆小鬼！！！”而可怜的鹰派代表人偶则是不满的疯狂宣泄，可是不论它再怎么大吼大叫，也根本无法改变这已定的事实。

“安静，安静！！”裁判席上的人偶敲了下手中的木槌，示意警卫人偶将那个激动叫嚣的鹰派代表人偶强行架出了审判庭。

“请大家放心，无论过程如何，最终结果都不会改变。因为我们只是在揭穿世界的本质——撕开虚伪的表面，将它最纯粹的部分展示给更多人。我们的胜利不会被改写，因为这个世界无法被改变。至于逆熵、天命、世界蛇……当人类意识到所谓的美好只是一场骗局，那么不用我们出手，也自会有人让这群伪善者付出代价。”

“散会——！”

……

昏暗的灯光心不在焉地照亮这间躲在小巷一角的酒馆，为原本就诡谲的房间多添了几分神秘。

“靠右的勃艮第，往里推一下。”

酒架前，芽衣和渡鸦二人并而立。

芽衣按照对方指示，轻推了下酒瓶。随着某种机械转动的声音，一个显示器出现在酒架上。

“呀，我还没说是第几支呢，你就找到了？一般人都分不清这些红酒。”渡鸦微笑着道。

“用不着分清，最干净的那瓶就是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