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律者狞笑一声，只见得那金色的能量团便是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惨白色的玉手，当头便是对着琪亚娜狠狠的拍下。
琪亚娜也不敢怠慢，连忙躲过。
轰轰！
那惨白色的玉手不断狠狠的拍下，将地面都是拍得不断的颤抖着，可自己的攻击却无法命中琪亚娜，对方的身影不被那惨白色玉手所撕裂。
双方碰撞了十来次，空之律者倒是渐渐的冷静下来，眸子中多了一丝凝重之色。
她不知道的是，这几个月以来，琪亚娜从未懈怠训练，对于应激反应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为什么？”空之律者不可置信地问。
琪亚娜没有回答，只是用淡淡的目光看向她。
“你的态度，真令人不快。我打破了你的束缚，接管了核心的权柄。一切都如同那一天的再演，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取代你，彻底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而你，将被碾碎，化作虚无，连意识的残片都不会剩下。可是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惊慌？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绝望？”空之律者也是被激起了火气，当即玉手一握，一柄虚数长枪出现在了其手中。
琪亚娜手抚心口，平静了心绪，淡淡道：“……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无论什么样的封印都不可能永远有效，那不过只是延后了决断的时间。你我之间，早晚会有这样一场了解一切的对决。我们就像水火，互不相容；也无法做出让步，彼此妥协。既然绝无和解的可能，那我们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了结——赢的一方留下，输的一方消失。”
话音一落，琪亚娜的目光无比坚定。
“事到如今，不觉得自己还有获胜的希望？”空之律者笑道，“你从来都做不到。那些煎熬的记忆，沉重的枷锁，你无法放下。想要逃走，却只能在泥沼中越陷越深。因为这具身体是一个容器，它所承载的灵魂太过沉重，沉重到你根本无法背负。而我，只是来取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在天穹市，你曾经说过，我永远无法摆脱你。那之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在思考这句话背后的意义，思考两个问题的答案——你是谁，我又是谁？”
“我没兴趣陪你探讨哲学。我是空之律者‘西琳’，而你是实验体K423，这是早已确定的答案了。所以一切都是律者做的，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和同伴们报团取暖时最爱的说辞吗？”空之律者冷冷出声笑道。
“不。”琪亚娜摇头，显然也被她操弄的偷袭所激怒。“……有一个我过去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但只有接受了它，我才能补上自己灵魂的缺口，才有与你分庭抗礼的可能。”
琪亚娜盯着空之律者，皱眉道：“我就是你，我们是同属于这具身体的两个自我，因西琳渴望而诞生的两个存在。我和你——都是「西琳」的延伸。”
闻声，空之律者沉默了片刻，旋即开口笑道：“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时至今日，你开始宣称自己是西琳了？胡思乱想，脑子都坏掉了吗？好啊，我倒要看看，既然你是西琳，那你打算如何去实现西琳的愿望，摧毁她没能毁掉的世界？”
“对，这就是你一直以来使用的手段。你以西琳自居，肆意宣泄自己的恶意和仇恨，以这种方式，将我与真正的西琳隔断，令我拒绝正视自己的身份。但那只是你的愿望，不是西琳的愿望。她的梦中有汹涌、污浊的黑暗，也有平静、温暖的微光。复杂而矛盾的情感在她心中交织，但你只想让我看见其中的怨恨。”琪亚娜则是悲愤的盯着空之律者，握紧了拳头。
“看了点过去的记忆，就把自己代入了？好啊，那我们就来聊一聊吧。希望、信赖……人们总喜欢把这些词挂在嘴边，重复一遍又一遍的谎言。那些道貌岸然的研究员就是以「希望」的名义将西琳带走，却把她推向地狱，迎接生不如死的命运。憎恨的种子自那时起就已经被播下，令西琳再也无法信任他人的，正是人类自己。”似乎是被琪亚娜天真的想法感兴趣，空之律者听到琪亚娜的问话，冷冷一笑，露出冷艳的笑颜，只是那笑容中，似乎并没有多少温度，反而让人感到寒意森森。
“但在那里，她也认识了阿芙罗拉，阿加塔，还有贝拉。这是西琳在那座实验室里遇到朋友的名字，也是她直到最后都在牵挂的名字。她从未忘记她们。崩坏撕裂了西琳的心，却无法将她们的身影从她心中抹去。每当回忆起这些名字，西琳就会感到思念和悲伤。直到最后，她都在渴望与大家重逢。”琪亚娜开口反驳，但这样的反驳却在空之律者的话语中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将她们从西琳身边夺走的也是人类。这些孩子，最后都成了巴比伦实验室的牺牲品。她们死了，已死之人不会复生；那是死之律者也无法做到的事情。一无所有的西琳只剩下了复仇，她用神赐予的力量血洗了那片地狱，向那些恶魔降下了他们应得的审判。那座塔里也有无辜的人，可西琳已经不在乎了。她将自己的伤痛毫无顾虑地施加给另一个人，因为她已不愿再与人类为伍。”空之律者瞧向闭眸深思的琪亚娜，红唇一掀，慵懒地把玩了下垂于胸前的银丝，似乎很是期待，对方接下来会用什么样的语言反对自己。
“但即便在那时，也有人想要拯救她。”琪亚娜凝声道。
“你想说是德丽莎？她只会说漂亮话，不切实际，根本没有在乎过西琳真正的感受。还是说齐格飞？他是个懦夫，唯唯诺诺，犹豫不决，最后什么也没做成。对，他根本不应该被算进来。至于塞西莉亚…”说罢，她停顿了下，冷笑一声道：“她或许是对西琳抱有异样的感情，但爱在恨面前太过苍白无力。世界不允许她这么做，最后，她还是只能对西琳兵戈相向。「她们」一起杀了她——这就是你口中的「拯救」。你所谓的善意与理解，确是对西琳命运最深的讽刺。”
“无论你怎么说，她们的样子都留在了西琳心中。”琪亚娜叹息一声道。
空之律者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看得出，她并不是很认可琪亚娜的观点。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西琳做着往复不断的梦。那些你蔑视的温暖，却是梦中她最渴望的宝物。她渴望重新来过，渴望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拥有朋友，拥有平凡而幸福的家庭。她渴望父母的爱，想再次聆听妈妈的声音，再次感受臂弯与怀抱的温暖。她渴望希望，渴望幸福，她不停的默念从塞西莉亚那里听来的话语。这一切都被铭刻在核心的记忆中，跨越时间，将她生命最后的祈祷送向未来，诞下一个新的意识。”琪亚娜凝视着空之律者，“……那就是我。”
空之律者沉默了，对上琪亚娜的目光，她眸中瞳孔微颤，闪烁着几分怒怨。
“我就是西琳渴求的「另一次机会」。你将一切都理解成二元对立，可人心从来都不是那么单纯的东西。我们是从西琳的愿望中诞生的两个灵魂，是同一棵树上生长出来的两根枝条，伸向不同的方向。我们共享她的感情和记忆，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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