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什么影响了你——实验的痛苦,崩坏的蛊惑,还是同样被烙印在核心中的憎恨?那些破碎的记忆,对于我是温暖的梦境;对于你,却像是灼热难耐的诅咒。”
“……就算是同一段记忆,在「不同的眼睛」中,也是不同的景色。”空之律者在发颤,她那紧握着虚数长枪的手在打颤,她想否定,但又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刹那,空之律者的心里开始矛盾起来。
“似乎的确如此。”琪亚娜没有否定,只是微微点头。
这让空之律者大为诧异,她红唇微掀,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你是什么。我降临于世的意义,就是摧毁一切,为这个世界带来灭亡。人类造就了西琳的痛苦,令她是去所有;也要承受她的怒火,付出应付的代价。谁都无法从这片漩涡中逃离。”
“仇恨的锁链永远不会有尽头。你只是在像你最讨厌的人类一样制造新的痛苦。”琪亚娜无奈叹了口气道。
“可你无法阻止我。”空之律者眨着那对金色的眸子,其中闪烁着几分嘲弄的目光。“数数看,家人、老师、朋友……迄今为止,已经有多少人受你波及,被卷入这场无止无尽的噩梦?她们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甚至失去生命。而你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哦对了,还有这个小家伙呢。”空之律者笑着,打了个响指,
就在她声音落下的时候,这片空间的地面忽然开始震动起来,琪亚娜与空之律者所处的平台,地面陡然被撕裂,烟尘弥漫间,一头庞然大物,缓缓的出现。
琪亚娜望着那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瞳孔顿时一缩。
“贝纳勒斯!?”她望着这条巨兽,面色也是变得极为的凝重起来。
贝纳勒斯和自己见到时的状态完全不同,它盘踞在平台之上,龙瞳通红,身躯上有着诸多纹路,一股凶悍无匹的气息,随之散发出来。
“可别说你把它忘了。毕竟,它也是因你而死的啊——!就算你也是‘西琳’,那又如何?你根本没有能与我相抗衡的执念,看吧,核心选择的依然是我!”而似是察觉到琪亚娜的目光,空之律者偏过头,对着她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同时有着阴冷的声音,远远的飘来。
空之律者那阴冷的声音在飘荡,其中似乎充满着戏谑,仿佛胜券在握。
而就在对方话音刚落,贝纳勒斯犹如是开始复苏一般,紧接着,那猩红的龙瞳,就投向了琪亚娜所在的方向。
唰!
巨蟒战傀蛇尾一甩,大地崩裂,而其身影则是化为一道残影,快若闪电般的对着周元他们所在的方向暴射而去,气势凶悍。
唰!
贝纳勒斯龙翼一扇,大地崩裂,而其身影则是化为一道残影,快若闪电般的对着琪亚娜所在的方向暴射而去,气势凶悍。
琪亚娜侨脸凝重,一拳轰出,便是有着一道拳风呼啸而出,重重的轰在那暴射而来的贝纳勒斯身躯上。
咚!
巨声响彻,贝纳勒斯前冲的速度终是被阻拦了下来,不过那龙尾嗤啦一声,轰爆空气,化为一道残影从天而降。
轰隆!
那平台地面,都被这一龙尾撕裂开来,乱石飞射,但琪亚娜的情况也并不乐观,连忙躲避。
虽然正面硬刚阻挡了对方的攻势,但想要仅凭自己的力量击败对方,显然没那么容易。
“呼……呼……”这一击消耗了琪亚娜极大的体力,尤其是挥拳的手臂被那道反震力震得有些发麻。
“怎么没给它最后一击?反正已经杀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不是轻车熟路吗?”虚空之上,空之律者望着这一幕,侨脸上的笑容也是愈发的快意。
“它只是你创造出的幻影。”琪亚娜定了定神道,“看来这里确实不是支配剧场,而是我们共同的意识空间。既然如此,我也能做到相同的事。”
“你还想玩什么把戏?”空之律者微微一惊。
“一直以来,不是律者核心在排斥我,而是我在排斥它们……我害怕那些过去的残响,害怕接受自己和你同为一体的事实。”琪亚娜自嘲的笑道,“我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去面对,可内心还是无意识地在逃避。但这样的懦弱,也到今天为止了。我会面对所有不愿面对的过往,那些被我封存的记忆,与你交缠在一起的人生。我会跨越这些,去接受——真正的自己。”
琪亚娜握拳,开始尝试调动核心的力量,虽然空之律者阻隔了琪亚娜与律者核心之间的连接,但对方百密一疏,还是有部分力量汇聚于琪亚娜的掌心之中,在对方那无比惊异的目光中,她与空之律者的意识空间开始根据自己的思路变化着。
琪亚娜站在那里,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而一幅幅画面,却已是清晰无比的呈现出来。
那是一处无比宽敞的原型实验大厅,上面排列着一座座神秘莫测的实验舱,大大小小看起来有上百座。
“培养舱,编号K423……没错,就是这里。”琪亚娜根据上面的编号挨个寻找,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标注编号为“K423”的实验舱前驻足。
“这里……是我的起源。我们的起源。西琳在生命的最后祈祷着重新来过,祈求自己能有一个不一样的开始。正是这样的愿望,诞生出了我们。”琪亚娜看向培养皿中沉睡的女孩,伸手触摸,那是曾经的她,也是曾经的她们。
“诞生?你可真会美化啊。你是不是忘了,这是那个男人肮脏的罪行!可怜的西琳,死了还不得安宁。人类夺走了她的遗体,瓜分了她的核心,将她存在的痕迹变成实验台上的数字。而他创造出你和我,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操纵、玩弄了你身边的所有人。”空之律者高声讥讽道,她同样凝视着培养舱中沉睡的女孩,金色的眸子中,怒火跳动。
“但是,也有人试图阻止这一切。有人想要停止这样荒唐的计划,想要阻止悲剧再度重演。是他们的选择,带来了最初的改变。”琪亚娜喃喃道,此时记忆片段的场景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位明眸善睐的女孩正蹦蹦跳跳的行进着,小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老爸,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诶!”
“嘘——小声点,别被守卫发现了。”在女孩的身旁,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了过来,向着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们把她救出去后,她该去哪儿?”女孩看了看培养舱内和自己模样很像的女孩,轻声问道。
“逆熵的人会接收她。”
“她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吗?”女孩疑惑地问。
“……你可以去探望她。”那高大身影的男人用沙哑的声音答道。
“那我应该叫她什么?她有名字吗?她和我这么像,可以当我妹妹吗?”她蹲下身体,轻轻的抚摸着培养舱。
“……不知道。”男人摇摇头。
“齐格飞,又是这个男人。为了救你这个冒牌货,他失去了自己真正的女儿。真讽刺啊。他有过美满的家庭,幸福的人生,而西琳和你分别夺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看着记忆片段,空之律者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高大身影的男人身上,开口讥笑道。
“我心怀愧疚,不愿面对这段记忆。我的这些软弱,也给了你可乘之机。但他们给予我的善意,我不应该,也不想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