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那些命如草芥的百姓死就死了，反正被抢的又不是他的财产女人，把那些大月人应付走比什么都强，与那些烧杀抢掠的鞑子比起来，给他带来麻烦的燕临和阿九才是罪大恶极。
而如今，当初那贪生怕死的守将早已在阿九剑下化作白骨，那被他视为豺狼虎豹的大月鞑子也没有那么可怕，这两年来，他和阿九携手，竟也护住了这一方安宁。
燕临甚至觉得，若是能一直在此和阿九相守，哪怕有一日马革裹尸，倒也是个圆满的结局。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因为阿九女扮男装的原因，他们一直没能真正有一个名分吧。
其实燕临隐约察觉到，他们身边的亲信似乎已经发现了阿九的真实身份，只是非但没有拆穿，反而尽力替他们隐瞒。
就像是阿九所说的那样，这是个强者为尊的地方，相比起她女子的身份，她所立下的功劳和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更值得赢得他人的尊重。
“将士们，鞑子在我们国土上践踏，欺凌我们的妻女，屠杀我们的亲人，把这些强盗赶出我们的国土，保护我们的家人！大乾勇士，踏平大月——”
“踏平大月——”
伴随着将士们低沉又悲壮的怒吼，一场新的战争又开始了，身为先锋的阿九依旧一骑当先，与敌军拼杀在了一起。
“那戴着面具的先锋是谁的部将，竟然如此勇猛，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
不远处的山坡上，勇毅侯燕牧紧张地观察着战局发展，他也没想到刚来到此处就碰到两军交战的场景，眼瞧着那先锋在士兵们的掩护下，势如破竹杀入敌军丛中，更是替他捏了把冷汗。
然而此时比他更害怕的是被人当面骑脸的大月指挥官，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人数相差甚大的情况下，竟然还真有不怕死的敢来玩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这一套，当即叫来亲兵掩护，自己转身便走，却忽听身后一声大喝。
“贼人休走，吃我一箭！”
那时他在这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燕牧看到那小先锋一路披荆斩棘，手持利剑连斩十余人已觉得其勇猛无敌，再看他一箭直取敌方大将性命，当即高兴的忍不住惊呼出声。
“好箭法！燕临手下竟有如此神射手，难怪捷报频传，薛远那老匹夫居然还敢说是谎报军情，谢少师，我西北军之勇猛，你现在可是亲眼所见吧。”
谢危没有搭话，只是默默凝视着那在战场上那在阵中纵马奔驰的身影。
这个距离，他只能够听到战场上的厮杀声，但却好似已经听到了她爽朗的笑声。
敌军败退之后，他们也终于得以重新上路，只是那守城门的士兵在听说他们是朝廷派来的刺史后，却是十分怠慢无礼，还是燕牧抬出了自己勇毅侯的身份，在知道眼前人是燕将军的亲爹后，才将他们迎了进去。
“侯爷，您别见怪，实在是这两年朝廷派来了不少人来，可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在这里出生入死，他们却来作威作福，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胆子，敢来这里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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