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众人眼里,簇拥在季和尘身边那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俨然如同他的面首一般,于十三现在甚至都挤不进去了,杨盈为此气得跺脚,闹着让宁远舟管管他们。
然而宁远舟现在满心都是练武再练武,他可不希望哪天再像孙朗他们那样,被拎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吊打。
使团来到了茳城,这是一座小城,城中并不似他们一路经过的市镇那般生机勃勃,很多地方都是废墟,城墙边还有小孩子在讨饭,杨盈看着他们瘦骨嶙峋的模样很是不忍,看向季和尘刚想开口,便见她冷冷道:
“不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怎知那些乞丐里有没有混入刺客?”
杨盈仍在犹豫。“可他们只是小孩子,看起来那样可怜,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你可知有些人贩子,就是故意让老人或女人,伪装成可怜弱小的模样引人同情,当有人伸出援手之时,他们便设套将其掳走卖掉。况且这里的难民这么多,你救得了一个,救得了全部吗?”
元禄听了这话,不忿道:“救不了全部,能救一个便算一个,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铁石心肠,这世道才彻底没救了。殿下,你不要难过,我这就帮你去施舍他们。”
季和尘看着元禄远去的背影,却忽然冷笑一声。
“他这不是救命,是索命。那些小孩子根本无力自保,他施舍财物给他们,只会引得其他人抢夺,反而将他们置于险境。”
杨盈顿时一惊。“那这可怎么办?你方才为什么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不让你们真切的吃到教训,怎知人心险恶,世事无常?”
“够了,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宁远舟听不下去了。“善良又不是坏事,被你说的,救人倒成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季和尘无意和他辩驳,拱了拱手表示你的说都对,她不认为自己有错,但也没觉得杨盈他们有什么不对,只是观念不同罢了,没有必要分要争论出个是非对错来。
然而宁远舟却似乎对这件事上了心,悄悄找到季和尘。“季大人,我们聊聊。”
季和尘有些诧异。“宁掌柜,我们似乎不是什么能够私下聊聊的关系吧。”
她原本以为宁远舟是来找她麻烦的,却见他坐到了一旁,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怜悯。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陪在殿下身边,和她就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猫,虽然如今你已经变成了可以伤人的虎,但我仍然记得,那时候的你是如何勇敢的保护殿下的。”
季和尘有些不解。“所以,你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宁远舟摇了摇头,眼神竟有几分温柔。
“我并不想做什么,其实我也能够理解,你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生活,既要保护自己,又要照顾殿下,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费了多少心力,经历多少苦难。在外人看来,你或许是一个性情古怪的人,但我知道,那不过是你为了保护自己的伪装,其实你可以不必如此,你的身边不只有敌人,也可以有能够生死与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