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等这群叛军的事情解决了,我便带你回都城。”
“不!”文婠疾声而起,眼神坚定。“我用不着你来安排我,凌不疑,你应该清楚得很,我从小和你一起习武练剑,我不仅有力量保护自己,更有勇气和能力去守护他人,我可以随你一起平叛。”
然而凌不疑却仿佛一尊沉静的雕像,面容冷静,眼中深藏着复杂的思绪,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虽然早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文婠仍是不甘心地问道:
“你为什么不同意?是不相信我的本事,还是从始至终,你心中就从未真正认同过我,视我为和你一样的人?”
“我只是不想让你遇到危险!”凌不疑眼睛里泛起一片红潮,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担忧与痛苦。他紧紧地盯着文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掏出来,掷地有声。
“你值不值得,每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的心就如同被钝刀割肉,一寸一寸地凌迟,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为什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文婠只是摇了摇头,失望道:“凌不疑,那只是你想,而不是我想,你和陛下都一样,在你们看来,始终认为我应该躲在你们强大的羽翼之下,享受那份被保护的安全感,即便你们都知道,我的能力从来不逊色与你,可依旧不肯不肯给我任何机会,把我以保护之名,牢牢地握在手中,不曾松开半分!”
凌不疑道:“可你要这些机会来做什么?是为了像我一样披甲执锐,置身于烽火狼烟之中,还是意欲步入朝堂,面对权力倾轧与人心险恶?你身为郡主,身份尊贵,有我和陛下为你遮风挡雨,本可以享受一生的安宁喜乐,那些责任和使命自有他人去承担,你为何就不能放下心中那份执着,安然地过你应得的生活呢?”
“我不能!”
文婠忽然颤着声叫道,多年来深藏内心的压抑与怨愤此刻终于找到了决堤口。她红着眼睛,一把拽住了凌不疑的衣领,像是要将自己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一同倾诉出来。
“我想要做的是翱翔天际的鹰,你们却把我当成被关在金丝笼子里的雀,黄金铸成的枷锁难道就不是枷锁了吗,我并非一个毫无价值、只能依赖他人恩赐苟且偷安的废物,不会因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心满意足,感恩涕零!
凌不疑,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后来对你的态度那般恶劣吗?好,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因为记恨你对我的冷漠,而是因为嫉妒!
我嫉妒你能够拥有建功立业、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你在沙场上挥洒热血,披荆斩棘,一步步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人物,那是我梦寐以求却无法触及的高度。我嫉妒你的每一次努力和付出都能得到应有的认可和赞扬。
而我,即便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汗水与艰辛,别人都只会说,她是承蒙早逝父辈的荫蔽,和陛下的恩德,才有今天的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