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溜得极快,我一把抓住五皇子的胳膊,将他重新给按了进来。既然马车内气氛凝固,那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受罪。
五皇子心想这回倒了血霉了,虽然如今这外面甚是晴朗,可这终归也是天寒地冻的日子,寒风依旧凛冽。原本见着马车想着顺路蹭一蹭,结果……
就这样四人一路无言,快到廷尉府附近时,忽地马车急促一停,不远处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五皇子趴着窗缝看了一眼:“是二皇兄!”
只见二皇子大咧咧的喊着:“放我进去!本皇子说放我进去,尔等听到没有!本皇子有要事!”
那侍卫道:“二殿下,对不住,没有谕令,恕我等不能放你进去。”
二皇子气急败坏叫嚷道:“……让老三出来!凌不疑就算了,父皇一直派遣他办差,可老三算怎么回事啊,凭什么本皇子的皇弟都能参与审问逆贼,本皇子反倒不能去了!这是什么道理!老三出来说说,父皇凭什么重用你却不用本皇子?!”
当然,他的随行侍卫也正在一旁低声劝说。
马车内三皇子提唇冷笑。文子端生的清隽俊朗,可这笑起来着实有些瘆人。
“父皇特意让我跟着去,就是怕子晟一时怒急将彭坤给弄死了,而我苛察的名声在外,又非皇后所出,自是不会看在彭坤的家眷中有乾安王一脉的份上徇私枉法——只有蠢货才会以为父皇是在重用我。”
外面二皇子还在骂骂咧咧,凌不疑皱眉道:“不能让二殿下这么闹下去,别把御史引来了。”
三皇子道:“子晟欲往劝阻?不知子晟打算如何说。”
凌不疑凛然道:“以理服人便是,二殿下若不听,就让羽林军将其驱散,我们是奉陛下之令前去廷尉府查案,又非自作主张,说到哪里都不惧。”
三皇子冷笑了一声:“你如今做什么都要冠冕堂皇。那年东宫长史受贿,你非要暗中羁押,徐徐审讯,险些被奸人脱罪得逞!”
凌不疑道:“若依三殿下的意思,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罪人倒是能尽数就擒,可是太子殿下怎办。那是他头一回独自理政,若叫有心人伺机寻衅,岂非因小失大!”
三皇子道:“为政者,当法令分明,幽枉必达,内外无曲纵之私,在上无矜大之色。仁以行法,法以辅仁,方是正道!”
凌不疑面不改色:“这些都是正理,余并不置疑。然朝政并非黑白二色可分,所谓事缓则圆,曲幽通径。那件事看似寻常,可后头摆明了是冲东宫去的。若真是大查特查,岂非正中幕后之人下怀!”
三皇子闻言提唇冷笑:“笑话!你这是巧言善辩。天下煌煌,若无正法,岂有明道盛世!”
凌不疑反唇相讥:“事有轻重缓急,储君不稳,朝堂焉善?”
三皇子不屑:“怕是子晟在皇兄身边待的太久,气势不若从前那般凌厉!”
两人身量都很高,如今是你一句我一句,唇枪舌战不停。
五皇子在旁瑟瑟发抖,偷偷瞄了一眼不发一言的霍卿越,这下完了!三皇兄与凌子晟素来水火不容,这要是急眼了殃及了他这一亩小池鱼咋办?
五皇子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手指:“那二皇兄还在外面骂呢……管是不管?”
凌不疑:“……”
三皇子:“……”
两人因此戛然而止。
也就在此时,梁邱飞靠在车窗外道:“少主公,东宫的人来此传话,太子殿下邀少主公一叙。”
“你先去廷尉府。我去去就来。”凌不疑朝我道。
就这样他率先离了马车,前去赴太子之约。
五皇子急了:“那二皇兄咋办?”
文子端欲起身下马车,我更快一步先他一步推开马车的门:“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