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殿内,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气氛异常凝重,似乎都屏气凝神在等待着什么,数十人的大殿上竟然安静的针落可闻。
“太子殿下到!”外面的宫人高声通报了一句。
只见文子端一身拓金色朝服,从殿外走了进来。众人纷纷抬眸看去。只是目光停在了另一处。
女娘娉娉婷婷地走在太子身旁,如今是一身儒裙的郡王霍卿越。
众官是惊诧的,一惊为失踪了五年的人真的回来了。二惊则是女娘的那张脸着实是万分妖孽,如雪山颠上的雪莲一般至纯至清。
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当真是朕的曦禾!”本坐在龙椅上的文帝见罢,蓦地起身连下了几步天阶,已然是老泪纵横。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这些年,你受苦了……”
大司空蔡允不愤:“陛下,霍卿越是女娘一事,就这般免了她的罪,怎可——”
文帝侧眸怒怼: “那是不是要将朕的脑袋也给砍下来,你就满意了啊!”
蔡允一愣:“臣……臣不敢。”旋即垂下了头不敢再有言语。
“朕知诸位心中尚存疑惑,当初霍卿越只是一介孤女,是要有多大的勇气在朝上只为霍兄,为霍家满门,为孤城那三千亡魂,找寻当年证据。”
“我朝最是重孝,她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已是情有可原。朕还要在今日宣布,霍卿越就是朕的曦禾,是我朝曦禾郡王!”
文帝背过手,语气严肃,虽然已过不惑,气势依旧非凡。
虽说这后宫中女官尚有,但是不用上朝,因为她们管得不是朝政而是宫务。
只是这一段话,皇帝亲自下诏,霍卿越是为我朝郡王,还是一位女郡王。
朝臣们当下开始交头接耳。
“史无前例啊这是……”
“那朕就开这个先例。”
“陛下,女娘怎可为官,一介小女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我看诸位莫不是忘了…”这时万松柏打断道:“当年冯翊郡一战,诸位可还都记得,是谁救诸位于水火,又是谁带着五千兵马拦下雍王五万铁骑!诸位倒是安然无恙坐在着皇城内享着富贵。”
此话一出,朝堂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好了,朕心意已决,不容再议!”文帝这句话说的气势恢宏,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又是一顿家长里短的关心,恨不能垂泪在朝。只不过他见女娘脸色始终平静,甚至还带着疏离戒备,也逐渐发觉了不对劲。
文子端只得将连夜太医诊断出失忆的话如实禀告。
文帝闻言大手一挥:“那就将太医院所有人都给朕叫来,再不济放榜遍寻名医,朕就不信,这天下还没有人能治不好朕的曦禾!”
这时,曹常侍走到文帝耳边小声道:“陛下,程宫令求见。”
“宣。”
紧接着,又是一人进殿跪下:“臣女参见陛下。”
“陛下,臣女本不该叨扰陛下早朝,可宣皇后抑郁太重,心疾难返,今晨病又加重了些,都不能起身了,臣女想着若能去宣皇后少时的故居走一遭,若是能寻到宣皇后家中旧物,说不定能缓解皇后心中的抑郁……”
文帝深深谈了一口气:“你有心了……”接着话音又是一转:“旧物哪里比的故人来的快。”
文帝示意道: “你来的正好,程少商,神谙若是能看到她回来,心情定然要好很多。”
我见皇帝似乎话里话外提到了我,于是回眸朝那女娘看过去。
当然,程少商同样有些诧异抬头朝我看来。
!!!
视线交汇间,一时谁也没有再言。
只是,程少商这一身蓝衣……似乎在梦里见过。
“阿越?!”
“回来了……”程少商怔在原地:“我终于等到你了……”这尾音带着些微颤抖却实实在在掩盖不住的欣喜。
“是啊,五年…可偏偏就是有人存心作梗……袁善见,你可知罪啊!”
皇帝方才还是一脸慈祥,同我说着家长里短的寒暄,如今确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怒喝一声。
大殿之中,袁慎从一列朝臣中出列跪地,并未言语。
文帝又道:“你将曦禾藏于城外的庄子上,究竟有何居心!朕念你这些年在廷尉府恪尽职守,给你机会速速从实坦白,否则朕绝不饶你!”
袁慎从容:“臣无话可说……”
“好大的胆子!”文帝震怒。
“陛下!”
清冷的音色回荡在整个大殿上。
这是迄今为止,她开的第一句口。
“是袁公子救了我……”
袁慎听闻此言抬起了眸。
霍不疑:……
“那日是我寒症突发,是以,袁公子带我回府救治……”
姬遥一事还未曾查明,总之在一切真相未明前,他不能有事。
文帝面容稍有松动:“看来是朕误会了袁善见,既然如此,袁侍郎,你方才为何不说?”
“陛下,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文帝挥挥手:“行了,那就起来吧。”
文帝朝太子看去:“曦禾的起居,你来安排吧……”
文子端正要领旨。
“我要她。”说着我上前一步:“陛下,我要和她一起。”
文子端:……
太子侧眸看去,只见霍卿越离了他的身旁走向程少商,男人深谙的眸底晦暗不明。
程少商恭敬行礼:“陛下,臣女乐意之至。”
文帝道:“也罢,那就交由程宫令安排。”
时隔五年,两个女娘相视一笑。
不知为何,蓝衣女娘自我看去的第一眼就很亲切,就好像从前的我,与她很是亲密……
作者小年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