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色愈发暗了下来,月光的清晖铺满青石长街。酒楼前隐隐约约似有灯火晃动,长街上只余三两行人脚步匆匆,应是着急要在宵禁前赶回家中。
眼前的府邸门弟高而宽广,檐上四角高高翘起,此为郡王府角门附近。
那小胖子说过,郡王府就在洛阳城中,既然他们的话都不可信,那就自己来查。
我从怀里抽出了一块面纱,是白日出门时袁慎给我的。既然是悄悄潜入,还是谨慎些为好。
我将其重新戴在了脸上。正准备要翻身上墙——
“来人啊!”这声哭喊夹杂着些许凄厉,在幽暗甬长的街道上略显突兀。
我顿时止住步伐,还没开始就被人发现了?
我僵硬地转过身,只见不远处巷子里快速闪过一个人,接着一名老妇追在后面却不慎摔在了地上。
“大娘,你可有事?”我连忙快步上前将她扶起。
只见那老妇人身着多处补丁,朝着前方夜色朦胧的街巷声嘶力竭:“那是我儿的救命钱啊!”
容不得我多想,抬步便朝那巷道中追去,一个跃起拦在了那人的身前。
这时,从暗处又是钻出来四五人,个个长得贼眉鼠眼一般,纷纷从腰后拔出了手里的匕首。
“天子脚下,当街行凶?”
“敢管本大爷的事,我看你是活腻了!”其中一人率先冲过来。
我侧身避开,踹开了他的匕首。
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市井之徒,都是些花架子,毫法章法可言。先前那位抢钱之人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
……
此刻,郡王府正门,身着云缎锦服的男人从内走出,回身看着牌匾上“郡王府”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这洒扫府邸一事,属下盯着就好,殿下其实不必每月都来。”一名身着窄袖劲装模样的侍卫道。
男人并未答话,良久后垂目道:“总会等到的。”
“啊?”
“这里是她的家,如果她回来就一定会来这里……”
“什么人!”男人无比警觉,瞬间侧目。
话音刚落,只见从旁边的街巷中一前一后窜出两个身影。
我正追着那贼人的脚步,一脚踏墙借着力道,踩在了那人的肩膀上,随后猛的一翻,那人瞬时摔倒在地。
我从他手中将钱袋夺回,刚准备去寻方才那位老妇。
“站住。”
这时,低沉淡漠地音色自身后响起,同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
“还有同伙?”
我矮身脱离了他的掌控,旋即反手一掌朝他削了过去。对方同样巧妙避开,几招过后,我与他互相制住对方。此人怕是有些难缠,得想个办法逃脱才是。
男人淡漠的双眸对上女娘那双眼时涌起阵阵涟漪:“你……”
我挥开了他的手臂,抬腿扫他下盘,谁知他旋身躲开的同时,竟然将我的面纱一把给扯了下来。
男人双目骤然一深,只见女娘长发飘在风里,额前的眉心坠还随着惯性来回摆动。他直勾勾望过来,瞳底含着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
那抹温柔逐渐化成了炽烈的火焰,这一眼仿若已过万年。
当然,站在府门前侍卫打扮模样的青年正是青墨,他走过来时甚至还被绊了一脚,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难以言语。
“属下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责罚!”
就在这时,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声响起,一队官兵迅速靠拢而来。
“太子?”
我有些诧异,抬眸看了过去,男人金冠玉带,锦服上嵌着大片银细暗纹,腰间挂着枚双兽纹玉佩,容貌更是俊美无俦。
他不同于袁慎的极致儒雅,也不同于霍不疑满身荒芜的肃杀之气,而是矜贵冷傲,却又无处不在散发着王者之气。
那侍卫首领跑过来时一惊 :“曦禾殿下?”
接着整队士兵在长街上跪了一地。
作者五年前鸣乐坊没扯下我女鹅的面纱,五年后还是扯下来了,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