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林这边,两方势力交融,整个旷野间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黑甲精骑虽数量不敌田朔麾下死士之众,但他们却是霍不疑百里挑一的骁勇之士,各个悍勇非凡。
文子端身陷围攻,诸人目光所及,只见霍卿越掷出手中的剑,直接洞穿一人的心窝后,身形疾动已逼近又一名挥剑袭来的死士,以巧劲扼住其手腕,仰面矮身避过眼前的剑刃,紧接着起身弯腰,一个高抬腿如蝎子摆尾势那般将那人凌空踹飞,最后反手精准拔回方才掷出的剑,舞剑如风,势若行云流水,顷刻将围攻太子的数敌悉数斩落。
我稍稍侧首道:“没事吧?”
文子端扶着胸口气息稍显急促:“我无碍。”
田朔见此心中涌起不甘,嘴角勾起冷笑:“霍卿越,没想到吧,其实都在我的鼓掌之中。郭村有我两百壮勇和火油百石,待我焚毁万亩良田,天下百姓,全都得死。你们圣上不是自诩仁义吗?你若为救他子嗣,而弃百姓于不顾,我倒要看看,你将如何面对这天下的悠悠众口。”
文子端听闻此言,内心波澜起伏,强忍痛楚催促道:“曦禾,你别管我了,快去郭村,救良田,救百姓!”
“哥哥在郭村,少商也在郭村。郭村不会有事,我信他们。”
文子端这才微微宽心,见他抬剑,我瞥了一眼他的伤,向身旁的人喊道:
“阿起,保护太子!”
“是!”梁邱起大声应道,以迅雷之势斩杀扑来的死士。
“诶?”文子端见霍卿越直接提剑冲上阵,不禁心生忧虑,不由自主得向前跟进了几步。
这时,钟豫拖着伤腿蹒跚而至,身为文弱书生的他遍体鳞伤,焦急劝言:“太子殿下您受了伤就让郡王来吧,她很能打的!”
“……”文子端神色复杂,目光投向了战局中央。
只见她直取田朔面门而去,长剑挥洒,璀璨剑光如惊鸿照世,凌厉而耀眼。
霍卿越的剑势柔中带刚,剑招倏变,招招致命。田朔横剑在前硬接住对方凌厉攻势,对峙间,两人眼神相互交锋。
田朔咆哮怒斥:“枉你们自认为忠良,为国为民,还不是选择了救权贵而弃百姓!”
“那怕是让你失望了,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我虽带来了黑甲骑兵,可兄长未曾随我一起!”我抬剑劈了下去: “今日我便是特意来找你的!”
田朔的剑被震断连连后退数步,霍卿越的招数快准狠,霍氏剑法果然不容小觑,昔日,霍翀便使得一手好剑,在阵前,面对千军万马也毫不逊色。
田朔虽与霍卿越有过两度交手,却从未见识过她的剑术,此刻深知单凭个人之力无法与她抗衡。
田朔吐了两口淤血,猛地跃起向我发动攻势,谁知他从口中突然吐出一个小型暗器,几根毒针嗖嗖嗖地迎面射了出来。
我忙侧身去躲,因为距离之近,只能堪堪勉强避过,这一瞬间也同时露出破绽,手中长剑被田朔挑飞,脖颈瞬时被他扼住。
“曦禾!”文子端瞳孔骤缩。
“殿下!”梁邱起惊恐呼喊。
田朔怒目圆睁,威胁道:“都别动,否则我现在掐死她!”
他说罢恶狠狠盯住我,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笑意:“霍卿越,你终究年轻气盛了些!”话语中,尽是轻蔑与嘲讽。
我被田朔力道所迫,背部重重撞击于马车坚硬的车壁之上,痛感如涟漪般扩散。尽管如此,我仍竭力抬首,“你还是同五年前那般卑鄙。”
声虽微弱,却字字铿锵,毫不示弱。
田朔面庞扭曲,面目狰狞:“你一而再再而三坏我大业!五年前如此,今日亦然!”
“五年前,你便与肖世子沆瀣一气……”
“哼”。田朔嗤笑了一声:“肖世子那个蠢货,我当初一把火烧了田家酒楼前所有的灯笼,若非是他还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破绽,又怎会让你查到蛛丝马迹。”
他一手指向文子端:“未曾想,今时今日,就为了这个废物储君,将自己又送到了我的手上。”
我对上了他的眼睛:“救储君是其一,此行……本就是专程寻你而来!”
“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寂静的气息。田朔眼中的那股狠戾闪过一丝困惑有些不明所以。
我心中一动,一直藏在袖中的峨眉刺悄然滑出,就在那一刹那,手腕翻转,峨眉刺以雷霆之势猛然刺入田朔的胸膛。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目,在剧痛之下,立时松开扼住我咽喉的手。
喉间的窒息感瞬间消散,我趁此时机脱离了他的掌控,“我说过,事不过三。田朔!不,应该喊你公孙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