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内容是写女鹅的往事,主要以青梧的视角,来写其与女主得过往。)
她不是我的月亮,但的确有那么一刻,月光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叫青梧,自小父母双亡,这个名字是后来殿下给的。
遇到殿下的这一年我刚满十岁,阿弟六岁。
在建武四年的洛阳城。
临近正旦,万家灯火,人潮涌动。
少年一身单薄的衣裳,在雪地里被一群家仆殴打,棍棒抡在身上的那一瞬间,少年未吭一声,只是紧紧护着怀里的幼弟。
为了养活阿弟,我在大户人家务工,主家见我什么活都愿意干,且工钱要的少,所以便破例收了我进府打杂,因为多日未曾进食,洗碗时头晕眼花不慎碰碎了一叠主家的碗筷,被主家赶了出来。工钱也没拿到,此时,我唯一的念头便是,今年的冬天怕是要难熬了。
那些家仆平日受了气,于是全部招呼在我的身上,冷意和痛感交斥,整个人逐渐开始麻木,我以为今夜会被他们打死。我虽不怕死,但是我担心我死了,阿弟以后该怎么办。
就在我绝望之际,周围打我们的人突然收了手,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在我勉强睁开双眼时,一双小巧精致的靴子映入了眼帘,离我仅有几步之遥。
逆着风灯的光,我努力仰头,只见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自幼贫困,但是经常辗转于各大户人家务工,也大约知道对方那身衣裳的缎料乃是负有盛名的提花绸,精美华贵。
那人微微俯下身,朝我们伸过来一只手,而摊开的手心上,放着一颗饴糖。
我这才看清对方的眉眼。年纪不大,似乎比我还要小上两岁。她生的很好看,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却又如同龄人不同,过于清冷了些,就像秋月下的湖水,静谧而又危险。
她说:“你……要不要跟着我?”
于是,我便带着阿弟入了皇宫。
还未曾进屋,就有宫娥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毕恭毕敬上前来禀报:
“曦禾殿下,凌小将军等您等到了天黑,这是他送来的杏花糕。”
可谁知殿下只是轻飘飘瞥了一眼,放到了阿弟的手里,道:“你的了。”
原来,带我们回来的人,是曦禾郡王霍卿越。
后来,我才听说,殿下带我们回来的那日是去看望住在杏花别院的姑母,据说霍夫人是头一年在都城过的正旦节,之前一直流落在外杳无音讯。
殿下话不多,除了宣皇后并不同谁亲近,而且殿下喜静,与谁都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不过我知道殿下有一个死对头——凌不疑。
他是殿下的表兄,奇怪的是殿下不喜他,甚至有些讨厌。
凌小将军隔三差五来看殿下,只是时常被殿下以各种借口拒之门外。凌小将军倒是不厌其烦的送来各种珍馐佳肴。
只不过,最后都进了阿弟的肚子。
曦禾郡王五岁封王,八岁建府,皇帝视其为亲子,宣皇后更待其为己出,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样的条件生于富贵膏粱之家大多是娇生惯养的,但是殿下与寻常的勋贵子弟不同。
我曾亲眼见殿下提不动那把刀,于是在夜深人静里,一个人在校练场上,偷偷在手腕脚腕分别绑住沙袋,负重前行,直到她能提的动那把刀为止。我不知道殿下为何那般努力。
当然,入了皇宫后,我便也开始习武,十岁算不上一个很好的年纪,所以我只能更加拼命的苦练功夫,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与殿下一起并肩作战,为了能够有资格站在殿下的身边。
我不奢望殿下能看到我。
只是,能走近殿下,走进殿下的生活,就够了。
后来,我成功了。
我成了青羽卫的统领,准确来说,是离月亮,最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