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遥,三表兄有喜欢的人了。”
“啊?”霍卿越一怔,她这是搞哪出?
紧接着越蓠踱步走到了那片芍药丛前:“我告诉你,院子里这些芍药,是三表兄还是太子之时亲手栽种,熬了多少个日夜,才将他们养成如今的模样。三表哥心里的人是当年曦禾郡王——霍卿越!”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或许和那个人有几分相像,在短短的时间内能让三表兄如此对你,但是姬遥,你只是那个人的影子。”
“三表兄藏在心里的人只有霍卿越,不信你可以去他的寝宫看一看,那里挂着的全是霍卿越的画像。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趁早认清事实,不要纠缠三表兄了,免得到最后难堪。”
越蓠扒拉扒拉说了一大段,根本不给霍卿越说话的机会,当然霍卿越在对方第一句话时就愣在了原地。
“这些芍药...”霍卿越的目光落在那些盛开的花朵上,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是他亲手所种?”
其实霍卿越以前听说过,这芍药的种子是文子端弄过来的,而宫里的花房有的是花奴,若非今日从越蓠口中得知,她怎么也想不到栽种芍药也是文子端亲力亲为。
“对,便是他亲手所种。”越蓠瞧着姬遥惊诧的表情以为她深受打击,索性将往日的事一个劲讲地痛快:“当年凌氏被屠满门那件事后,霍卿越落崖,整整五年杳无音讯,皇城内派去多方势力找寻未果,她就这么在人世间消失了,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三表兄却坚信她活着。那时三表兄便亲手在她的住处栽种了大片芍药。他说要将含章殿种满芍药,等来年春日,遍地花海,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越蓠还未说完,霍卿越便急急起身往殿外走去: “多谢告知,我还有事,请自便。”
越蓠弯唇冷笑,不枉自己废了半天口舌,她的三表兄最是厌恶女娘拧不清是非。
霍卿越穿过甬长的宫巷,越蓠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芍药又岂非那般易活,想必你进宫也瞧见了,整个皇宫,只有你这里盛满了芍药。那时三表兄每日忙于政事至深夜还要来此照顾这些花,来来回回试了数十遍,才最终将它们种活——”
那些关于芍药的故事,关于深情的等待,让霍卿越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脚步也跟着加快了些。
……
明德殿内,文子端于案后端坐,眉眼修长疏朗,那双眼眸宛如润玉上点缀的莹莹光泽,正看着手里的奏折,时不时执笔批阅一番。
霍卿越的动作忽然变得轻盈,她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缓缓走向他。
在他看见她时,霍卿越只是清浅一笑:“就是……想见你了。”
“待会陪你用膳。”文子端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
“那……等你批阅完。”霍卿越道。
随后男人重新扫向手里的奏折,眉眼间透着认真。
霍卿越正站在他的对面,仔细打量着眼前的 这个男人。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英俊的侧脸和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顶得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当年竟然得罪了整个朝堂上臣子家的女娘,真是暴殄天物。
那时候阿狰哥哥是全程冷脸,文子端则是当面嫌弃加毒舌,只有袁慎表面翩翩公子,光风霁月。若是他能好好说话,说不准洛阳城里就和袁慎一样招女娘喜欢。
霍卿越这样想到。她双手撑在案桌上,蓦地俯身对着男人的嘴角轻轻一吻,如同蜻蜓点水又迅速离开。
文子端手里的奏折“哗啦”一声掉在了桌上,羽睫下的眸子猛地一颤。
“你…”他错愕掀开了眼帘,对上了女娘漾着笑意的眸子。
“你上回说的,要负责不能只是嘴上说说。”霍卿越道。
文子端暗暗垂眉,心中喜悦面上却无半点波澜,只是眼里逐渐浮上华光,半响后他终是忍不住,唇角牵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浅浅地笑意。
“那…不打扰三皇兄看奏折了。”霍卿越的心跳有些加速,她牵着裙摆快速下了高阶。
“卿卿。”他唤道。
“我要娶你!”
霍卿越回头,对上他那清润的眼眸。
“我一定要娶你!”
男人的音色低沉而有力,整个明德殿正当值地宫婢太监们全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