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的大殿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诸多罪名被揭露,已是铁证如山。越从诚发出一声怒吼,从前他呼风唤雨,权倾朝野,今时今日可以说是他这三十年的人生骤然从顶峰狠狠摔了下来。他的目光扫过大殿,只见崔仲儒正气凛然,誓要文子端承认其罪。然而,越从诚的心中,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他绝不愿败在一个女娘的手里。越从诚猛地将欲押赴自己的两名侍卫震开,拔出侍卫别在腰间的刀不顾一切刺了出去。
“大兄,收手吧!”越蓠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似乎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然而,越从诚已如脱缰野马,无法回头。
毕竟他是武将出身,身手自然也不会差。那些文弱的大臣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筵席上顿时一片混乱,而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是跪在殿中央还在义正严辞的崔御史。
“快起来。”
仓皇间霍卿越推了一把崔仲儒,却觉身后劲风突起,只待匆忙侧身闪避,然而方才那举动已错过最佳时机,刀锋如电堪堪擦过耳畔的发髻,割下了她的一捋发丝。越从诚出手也是相当狠辣,见一击不成,手腕一转,刺出去的刀便一横,连带着挑断了她那块鎏金面具绑在脑后的绳带。
所有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没了面具的遮挡,霍卿越只觉得整座大殿愈发明亮,烛火跳跃地有些刺眼。
“是你!”越从诚不是没有怀疑过对方的身份,如今亲眼所见眼底仍是划过一丝惊诧,但更多的则是被愤怒取代。
与此同时,文子端指尖一松,手中的酒杯被掷出,犹如利剑一般,嗖地一声击中了他的手腕,越从诚吃痛,瞬间脱了力,那把刀连着惯性翻转了几下直直插入了殿中的朱红木柱内。
霍卿越眸色一沉,趁机出手,一脚将越从诚踹倒在地。
禁军匆匆赶到,几人通力协作,不多时,两根长枪分别穿过越从诚的腋下将其手臂朝后桎梏起来,另两人趁机将长枪架住他的双腿,越从诚动弹不得被禁军死死架住。
文子端已然是勃然大怒:“你是想反了朕吗!”
越氏虽为陛下母族,但如今越从诚竟在圣驾面前持刀伤人,陛下雷霆震怒令在场官员纷纷跪地低头不敢言语。
“本侯乃太后嫡亲侄儿,你不能这么对待本侯!”越从诚恶狠狠道。
文子端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不提往事,凭你今日所为,朕可当堂将你杖杀!”
“本侯不服!本侯不服!”越从诚的吼声在殿内回荡。
“押下去,朕亲自审问!”文子端猛地一拂袖,胸膛微微起伏,显然余怒未消。
然而在这般枪口上,越蓠的哭喊声却如泣如诉地响起。她跪着扑上前拽着文子端的衣摆苦苦哀求。
“陛下,大兄一时鬼迷心窍犯下了滔天大错,还望陛下念在其同陛下手足情谊上饶大兄一命!”
“还不拖下去!”文子端甚是无情将衣摆抽了出来,背过了身。
“表兄,表兄!就算蓠儿求你了!饶了大兄性命,蓠儿从未求过陛下!陛下……”
禁军不敢违背文子端的旨意,将她一并押了出去,越蓠哭地撕心裂肺地声音也逐渐远去。
此刻大殿内还有满殿跪伏在地的臣子,越从诚一事,那些大臣害怕牵连自己,如今是大气也不敢出。
文子端厉声道:“朕再说一遍,胆敢为祸朝堂者,无论家世显赫与否,朕决不宽贷!”
众臣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文子端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霍卿越在不经意间回首正巧与崔仲儒目光交汇,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般。崔御史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死心揉了一下眼。
紧接着崔仲儒颤抖着手指向她:“曦禾郡王!”这四个字如同惊雷般在大殿内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