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一向是沉着冷静的。
当他发现自己对秦究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时,他会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才不至于两人之间闹得太僵。
他垂眸沉思,天色渐渐昏暗,晚自习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发言并不能拉回漂泊不定的心思。在他眼里有更为重要的东西,有时他想自己想那么多干嘛,直接去找本人架一通就解决了。
到时候是冷处理,还是断交,都与他无关。
但是游惑却不愿意这样,他不想与秦究间隔,虽然从头到脚都透露着欠字,但是不得不说,这人真的非常引人注目,好像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吸引着他。
游惑的脑内转而回想起了操场上打球的情景,午后的阳光很刺眼,那少年背着光,在尽情挥洒着汗水,就连既往慵懒的他也拿出了兴致配合他步步赢球。他知道自己正喘着气,秦究笑着看向自己,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的肩膀上,能闻到洗衣粉的香味。
秦究不是个听话的学生,放荡不羁,他也不是个听话的学生,别说管教他了,就连自己骨子里面都是叛逆的。
好像少年本该如此。游惑轻轻勾唇,转瞬即逝,这让他更加烦恼,他得不出结论。直到放学,他仍旧在“去找秦究”与“不去找秦究”之间徘徊。
“班长大人。”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游惑的睫毛轻颤,不动声色的收拾着作业。
那人依旧带着笑,抱臂靠在课桌上:“明天周末了,今晚要来我家玩吗?”
游惑抬眸看他,脸上面无表情。
“别那样看着我,给个准确点的答复。”
也许是对他真的毫无办法,游惑只得点头同意。
“你好像不大高兴。”秦究盯着游惑的眼睛看。
他还在纠结感情问题,结果被这人一棒子打没了,实属是高兴不起来。不过他也不大愿意说,也不知道这人如何从自己脸上看出不高兴的,他冷着脸,背上书包就往外拐。
“走不走,要走快点。”
自习课下课已经很晚了,街道上很安静,只有三两的行人。很难得的秦究也一言不发,游惑拽着书包的指骨曲了曲,有些不适应。
“怎么不说话?”还是他先开了口。
“没什么,在想事情。”他的嗓音低哑,没入夜色中,有些撩人的意味。
游惑眯了眯眼睛,没有追问下去。秦究家他是很熟的,时不时都来这喝茶,今天也是照常空无一人,让游惑实在不得不怀疑这人有没有亲生父母。
虽然他自己也半斤八两。
秦究没有开灯,一路领着游惑到了自己房间。阳台的玻璃窗外是灯火通明的人家,掩映在屋内的是一片绚烂的色彩。鸣笛声,喧闹声,叫喊声,混合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却并不让人觉得烦躁。
秦究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其实不知道合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
“你搞什么铺垫。”游惑应道。
秦究短促的笑了一声:“我想你可以一直陪我看。”
游惑愣了愣。邀请的方式固然有很多,可以做的事也固然有很多;就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游惑的心神一颤。一瞬间觉得是窗外的灯火晃乱了眼,也晃乱了他的思绪。
晚夜是不同于白天的,那些尤然滋生的东西,是潜藏于内心深处的渴望。
他们埋没在黑夜,只能通过微弱的光线看见对方藏匿在光影中的神色,不需要做太多臆想,他们似乎都能猜到对方的心思。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游惑轻声说,“我可能会做些出格的事,你要是厌恶我,我立马就走。”
秦究静静的看着他,沉沉的讲出了按耐已久的话语:“做什么都可以,我比你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