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很遗憾，这只是个开始，我亲爱的孩子。”苍老又慈爱的声音响起，迎面从树木后面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甘道夫。”阿拉贡和莱戈拉斯都认了出来。

        洛斐斯待他走近看清他的样貌，才道：“我认得你，你来爷爷家吃过煎鱼片。”

        白袍巫师甘道夫闻言大笑：“小姑娘那时的手艺就很好了，你当时才十几岁，是不是？”

        人类与精灵都无奈的叹了口气，甘道夫果然真心喜欢这种宁静的生活，连如此偏僻的小村庄都来过，时间流逝中什么都在变，只有甘道夫那善于与淳朴的人交朋友的特性不变。

        “走着说。”甘道夫用手杖指了一下来路，洛斐斯跑到他身边带路，巫师正色道，“黑暗再现与世，而这只是个开始，事实上，几个月前人类的领土境内就发现了一些黑暗的迹象，各领主都雇了佣兵，清理国境，打探情报。我看到这里也有佣兵停歇。”

        “你说的是那些山匪吗？他们可吓坏了村民。”

        “哦，你们叫他们山匪啊，他们清理边陲小镇的半兽人。可怜的巴罗，”甘道夫回头看了一眼阿拉贡背上的老者，叹了口气，“我来时看到佣兵们刚清理过一队半兽人，老巴罗比他们先遇到那些半兽人，真是可惜啊，如果他碰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佣兵在场——可惜他们来晚了。”

        不是他们俩引来的。洛斐斯忍住了回头看那二人的冲动。保护村民的佣兵竟传成了山匪，她觉得没道理可讲。“有村民说他看到那些佣兵的马上背着一箩筐耳朵，他们还以为……”

        “耳朵，哦，是啊，耳朵，他们靠数量领佣金。”甘道夫不甚在意，“黑暗降临边陲，若放任不管一定会酿成大祸，届时，将无一人幸免，无一人幸免……”他直视前方，道，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谁听。洛斐斯没有回应。

        说话间，眼前豁然开朗。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正因为这样，远处那连成一片的橘黄色灯光才格外的温暖。南边可以隐隐听到浪拍沙滩的声音，有水鸟在海绵上飞翔，月光照耀下那里波光粼粼；北面是很高的山，也是流言中“山匪”出没的地方，山上覆盖的植物不算多，但有很多石崖，在山体间凸起；维达尔森林前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才是维多村——人类的村庄，多尔安罗斯的边陲，周围没有什么敌人才显得如世外桃源一般，村庄山水花鸟都有，与外界的交集并不算多。维多村的另一边是一片灌木丛，穿过去便是小镇。

        “真是个好地方啊，”无论来多少次甘道夫都喜欢这里别致的景色，“那么，洛斐斯·法昂，你一定不介意我们在这里借宿休整一晚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吃一次煎鱼片。”

        煎鱼片啊，它已经过了最适口的时间，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