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远处响起翅膀拍击声时，坐在船上的两人只能看到远方的岸上模糊的一个尖顶。

  “看来还是甘道夫他们先到了。”精灵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四五只巨鹰靠近得相当迅速，为首的那只背上载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带着阴影掠过小船，而后又有一只巨鹰盘旋着折返回来，降低高度，向他们伸出了爪子。

  莱戈拉斯在鹰爪靠近时伸手搭上了那强壮的趾爪，以一种反重力的方式三两下便轻巧地翻上了巨鹰的背。

  他刚站稳，便听到自下面传来了一声惊叫，又探头朝下望去。

  巨鹰是想轻抓住洛斐斯便启程的，但女孩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仓皇躲过之后，巨鹰便似乎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莱戈拉斯睁大了眼睛看着身下的巨鹰急速抬升又下降，在女孩慌张之下为了躲避压翻了船头的时候又伸爪抓住了船身，掀起了好些水花，把女孩连同小船一起带上了天空。

  洛斐斯死死盯着抓住了船身另一头的鹰爪，小脸苍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鸡皮疙瘩窜了一身。

  “洛斐斯？”鹰背上莱戈拉斯的声音飘忽着传来。

  “我……我没事，我很好。”洛斐斯张嘴应道，深呼吸着压下狂跳的心脏。

  作为迈雅的巨鹰不会伤害她的，就像甘道夫不会伤害她一样……

  真是荒唐的想法。

  巨鹰千里迢迢前来帮忙，她想的居然是它们会不会伤害她。

  可她无法克制心中的恐惧，更无法解释这恐惧从何而来。

  甘道夫与阿拉贡隔得不远，女孩的异状都看在眼里，阿拉贡先轻笑了一声，回过头去：“看来这一趟这姑娘多半真能知道点什么，但恐怕，她不会喜欢知道的事实。”

  甘道夫眼底已是一片了然，没有作声。

  穿过安都因大河，顺着支流波罗斯河一路向东，不算平静的河水两侧，是南伊西立安的土地。

  远方黯影山脉的山线隐在雾气中，已看得清轮廓。

  “顺着黯影山脉向北，穿过南伊西立安便是米纳斯魔窟了。”阿拉贡眺望着远方，语气中半是回忆，半是感叹。

  二十年前，两个小霍比正是由那个地方深入摩多，赤手空拳一路进了末日火山。

  巨鹰的行进速度极快，稀稀拉拉的影子投在河岸上，靠近安都因大河的地面还能看到一丛丛的叶球草，向着郎斯特兰塔的方向越深入，便越荒芜，大片岩石沙地裸露着，几乎很快就再看不到什么生机了。

  莱戈拉斯先察觉到了异样，黯影山脉下的郎斯特兰尖塔包裹在牛奶似的浓雾之中，精灵的目光也无法穿过，但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无法挪开目光。

  “甘道夫，前面不对劲。”莱戈拉斯高声道。

  巨鹰飞速靠近远处的尖塔，越往前走，甘道夫的脸色便越是凝重。

  连鹰爪下的洛斐斯都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脸色也变了又变。

  莱戈拉斯皱着眉头，阿拉贡铁青着脸。

  四人严肃又沉默地看着郎斯特兰塔前看守的庞然大物。

  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