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身后莫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黑色蛇影，他笑眯眯启唇:“小心点。”
那道黑影泛开红眸，猛的向那狐妖撕咬过去，狐妖显是没料到还有个这玩意，迅速向后闪去，但刚伸出去的狐尾却躲闪不及，被那蛇咬住狠狠的撕了下来。
“啊——”狐妖哀叫一声，恨恨的看了眼二人，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转身便想跑。
“衍术。”陈辞看着那只狐妖，伸手划拉了个咒术攻向狐妖，又同那姑娘道:“哎，你那阵布好没有？”
那修士闻言也不答，只是把她的剑插入了西南方位，“让你的蛇出去。”
陈辞依言照做，散去了衍蛇，只听那修士说了句:“牵丝。”
阵中便起了数道长丝，直接把那狐妖穿成了筛子，还没伤着命脉。
“真惨。”陈辞感叹了句，见那修士燃了一道符，估摸着是在传讯，“在下散修陈辞，不知姑娘芳名。”
许云央看了他一眼，道“上若楠雍，许云央。”
陈辞一听，在心里转了八百个弯，最后露出一个滴水不漏的笑容，道了句:“我先回去找我师弟了，咱们有缘再会。”说完就御剑走了。
“散修何时也有如此正统的术法？”许云央看着困在阵里的狐妖，暗自问道。
没等她想个明白，窗外响起几声剑意争鸣，几位身着素衣白袍的男子从高处落下，为首的着云纹青衣的男子轻撇了一眼船内，看着七横八竖倒在地上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挥手示意身后几人收拾残局。
“云央。”许自唯看着眼前的修士，叫了一声，“这段时日你的术法又精进不少。”
“父亲。”许云央回了句。
许自唯应了声，用捆仙锁将那狐妖缚起，“你和我回去还是再去逛会儿，今日灯火不错。”
“回去吧，我去处理这妖。”许云央回了句。
——
“有人和你一起降了这妖。”许自唯饶有兴趣的看着许云央，肯定道。
“一个散修，会用衍术。”许云央将狐妖安置好，顺口回了句。
“衍术。”许自唯皱着眉头，“他可曾向你要什么回报？”
“没有。”许云央回头看他，“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下次遇到这人记得回礼，以后就能避则避。”许自唯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暖玉丢给她，说道。
许云央接过那块玉，应了声，目送着许自唯离开。
“现在，该理清你的事了。”许云央走到离狐妖一米远的地方坐定，问道:“你把那些人都迷晕是为何？”
狐妖啐了一口，“男人，天生就没什么好东西，自然是迷晕来杀的。”
“如果真是如你所说的这么直接，我大可将你当场截杀，但我查到，你是为了收集这些人的魂。”许云央缓缓说道，“你十二年前和一个凡人相恋，产下一子。”
“人与妖的子嗣本就是天道不允，所以这个孩子注定会早夭。”
“你为了不让孩子死去，于是便用了邪法，我想知道这个邪法是谁告诉你的？”
她起身，走到狐妖面前，问道，“当然，你不说也可以，不过你那孩子就说不定了。”
狐妖听着她的话，冷笑道:“就你这样还好意思称修仙之人，卑鄙，无耻。”
“最起码我能知道了不是吗？”许云央好脾气的朝狐妖笑了笑，无所谓道。
狐妖嘲讽的勾了勾唇:“我只知道他姓淮，我一般叫他淮先生。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他见我的时候都是带着面具的，现在能放了我的孩子…”
“死了，昨天晚上我们到的时候就咽气了。”许云央回道。
狐妖愣了一下，随即神情狰狞的吼道:“谁杀的，是不是你们这些修士——”
她身上霎时妖气冲天，剧烈挣扎着捆仙锁的束缚，脸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狐毛，“他还那么小，你们这些畜生——”
“打住，你孩子不是我们杀的。”许云央从怀里掏出个留影石，放到狐妖面前，“人与妖的产物本就难以存活，你离开的这几日，他这种情况也是难以避免的。”
陷入癫狂的狐妖瞬间安静了下了，死死的盯着留影石上的画面，良久，才小声问道:“你说，他会有来生吗…”
狐妖没有等许云央的回答，或许她那一句话只是再问她自己。
身影消散，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只失去光泽的灰色杂毛狐狸，瘦弱，丑陋。
“买个棺材好生葬了吧。”许云央伸手瞌上狐狸睁着的眼睛，对牢外的狱卒道。
“你杀了？”来人是许云泽，他看着许云央，诧异道。
“不是，她自己震碎了妖丹。”许云央看着自己的兄长，又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许云泽摸了摸鼻子:“天黑，这秽气重，母亲叫我来看看。”转头他又想起什么，连忙问道:“暖玉收了没？你天生体寒，这玩意还是常备着好。”
“嗯。”许云央应声，“走吧。”
“ 那狐妖也是可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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