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找到陈辞的时候,他在一剪梅的包厢里喝酒,周围是散落一地的酒瓶子和混杂在一起的酒味。
陈辞一手拿着酒瓶往嘴里倒酒,四肢舒展的靠在窗口,一只手搂着怀里那只快被他揪秃了毛的海东青,听到声响醉醺醺的回头看了眼,“师傅。”
或许是醉酒的缘故,他的另一只手依旧在那维持着倒酒的姿势,酒液哗啦的到了他一身,李满头疼的走过去夺下酒瓶,酒鬼喝的还是醉人间,五金一瓶,喝的还挺娇气,专挑贵的。
陈辞见酒被抢了也没什么反应,他爬起来,把自己支在窗户口,迎面而来的凉风把他漏扎的一缕头发向后吹去,他听见李满和他说:“别趴在窗口,小心着凉。”
还把他勒走了,窗户都关的死死的。
他看着李满如玉的面孔,细长的眉,挂霜的眼睫,淡粉的像含过桃花的唇,真的好好看,想摸,陈辞失神的想着,也这么做了。
他把李满扑倒床上,用手摸着李满的唇,眉,眼角,又把头埋进那白净的颈窝,细细的嗅着那股梅花香。
李满被他弄的眼角发红,嘴上也破了皮,陈辞上衣上洒落的酒液蹭了他一身,像极了被玷污的狠了。
“起来。”李满揪着陈辞的领子把这个黏糊的酒团子从自己身上拉起来,看着他一脸不情愿的蹲在床边,委屈巴巴的和他说:“我想去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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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满还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这玩意忽悠过来这儿吹冷风的,也没想明白陈辞是怎么找到这乱葬岗后面的桃林的。就被一只大号团子抱住了,手里还不忘抓着他的鸟翅膀。
“我想我哥了。”陈侑一只手虚虚的搭着李满,“他说好每年都来这跟我喝酒的,他怎么不要我了,我都…不知道。”
李满看着又染了自己一身酒气的玩意,叹了口气,拍着酒团子的背:“你回家那天,你爹问我要走了缘镜…结缘于镜,逆天改命。”
“我猜,剩下的你在门口都听见了。”李满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陈辞:“酒醒了就哭吧,憋在心里不好受。”
陈辞松了手,那只海东青挣脱他的手向远方飞去,脚上还挂着那只玉佩,他去找他的兄长了,他要他的兄长也看看,看看…桃林,醉人间,看看,思念。
“你们总是这样。”陈辞忽然推开了李满,独自向外面走去,几瓣桃花在他身后悠悠然落下,带着少年落寞的声音:“什么都瞒着我,很好玩吗?”
每个人,都不告诉他,瞒着他,他知道又怎么不知道又怎样,会改变什么吗?他就算知道了陈侑会去边疆,他就不会离开了吗?可他就是觉得憋屈,他就是心里不舒服,杀人都没这么不痛快…
陈辞说完就走了出去,他没管李满,也不想管,他回了安魂山,看着槐树下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李钱,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说:“师兄带你去乾明玩,带你去皇城。”
“皇城?师傅不是不让咱们去…”李钱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个脑瓜崩,听那人说道,“你事怎么这么多,你就说,去不去。”
“舍命陪君子。”
陈辞一把揽起李钱,去他娘的李满,去他娘的陈怀生,狗屁的为我好,老子不在这破庙里待着了,爱咋咋地吧:“说话文绉绉的跟谁学的破话。”
“现在就走?”
“不然呢,师兄在后山留了个传送阵,咱们从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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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满从街上回到安魂山的时候,看着人去楼空的道观,招来了观内的侍从,问道:“见陈辞了没。”
听到侍从说没有后,他攥劲了手中的一包蜜饯,随后松了手,自顾自的拿出来个放嘴里嚼着,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苦。”
“看好道观,我出去几天。”李满将手中的那包蜜饯扔到一边,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