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离他只有几厘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里面映出的自己。
耿继辉的手还搭在她肩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早……”乔歆欣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脸颊“腾”地红了，猛地往后缩，却忘了身后是墙，后脑勺轻轻撞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没事吧？”耿继辉连忙伸手去揉她的后脑勺，指尖的温度烫得她一颤。
“没、没事……”乔歆欣低下头，不敢看他，耳朵红得像要滴血。刚才梦里的安稳还没散去，现实里的亲昵却让她手足无措，连指尖都在发烫。
耿继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慌乱忽然就散了，反而涌上一股想笑的冲动。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起来吧，妈该醒了。”
乔歆欣“嗯”了一声，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转身时差点被床沿绊倒，还是耿继辉伸手扶了她一把。两人的指尖碰在一起，像触电似的猛地分开，各自红着脸往卫生间走。
站在镜子前，乔歆欣看着自己通红的脸颊，忍不住拍了拍，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
她抬头时，正好看到耿继辉也来到镜子前，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睡衣的领口，耳根红得显眼。
四目再次在镜子里相遇，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昨晚那点拘谨和害羞，忽然就变成了心照不宣的甜。
厨房已经传来了动静，耿母大概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乔歆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去，阳光正好从窗口照进来，落在地板上，暖烘烘的。
厨房的香味顺着门缝钻出来，是南瓜糕蒸透的甜香，混着鸡蛋羹的嫩滑气息。
乔歆欣刚换好衣服走到门口，就见耿母系着围裙正用小瓷勺轻轻搅动锅里的豆浆，蒸汽腾得她鬓角都泛着湿意。
“阿姨早”乔歆欣走过去想搭把手，被耿母笑着推到一边。
“快坐着去，早饭马上就好。”耿母往她手里塞了个刚蒸好的南瓜糕“尝尝看，甜不甜？”
米黄相间的南瓜糕还冒着热气，咬一口软糯香甜，南瓜的清润混着米粉的醇厚，从舌尖暖到胃里。
乔歆欣正点头说“好吃”，就见耿继辉换完衣服从房间里出来，衣服的领口敞着几颗扣子，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扣上。
“醒了？”耿母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打趣“豆浆马上能喝了。”
耿继辉“嗯”了一声，路过乔歆欣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后脑勺还疼吗？”
乔歆欣的脸又热了，摇摇头，把手里的南瓜糕往他嘴边递了递。
他张嘴把她剩下的全吃了，嘴角沾了点残渣，像个偷吃的大男孩，看得她忍不住笑出声。
早饭摆在桌上时，阳光已经爬满了半个客厅。白瓷碗里的鸡蛋羹颤巍巍的，上面撒着细碎的葱花，旁边是冒着热气的豆浆，南瓜糕在盘子里堆得像座小山。
耿母一个劲地给乔歆欣夹菜，说“多吃点，欣欣你太瘦了。”
乔歆欣嘴里塞着鸡蛋羹，含糊地说“阿姨做的太好吃了”，眼角的余光瞥见耿继辉正低头喝豆浆，嘴角却悄悄扬着，耳根还带着点没褪的红。
早餐过后耿继辉去洗碗，乔歆欣帮着耿母收拾餐桌，耿母忽然拉着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个小小的红布包。
“这是……”乔歆欣愣了愣。
“傻孩子，拿着。”耿母的手暖暖的，包着她的手“是我给你的见面礼，里面是只玉镯子，我年轻时小壮他奶奶给的，现在给你正好。”红布包里的东西凉凉的，带着点岁月的温润。
“阿姨，这太贵重了……”乔歆欣想推回去，却被耿母按住。
“不贵重，是我的心意。”耿母的眼里闪着光“小壮这孩子，看着粗，其实心细，就是嘴笨。你们俩好好的，比啥都强。”
乔歆欣捏着那个小小的布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暖又软。
她抬头时，正好看到耿继辉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擦碗布，眼神落在她和母亲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化不开的水。
这个清晨，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暖，像那碗鸡蛋羹，滑滑嫩嫩的，却熨帖到了骨子里。
上午的阳光越发明媚，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织出明亮的光斑。耿母要去楼下的小菜园摘些新鲜青菜，乔歆欣跟着去帮忙，两人挎着竹篮往外走。
没过多久，两人挎着竹篮回来，篮子里躺着碧绿的青菜和几颗红透的番茄。
乔歆欣的裤脚沾了点泥土，额角沁着细汗，却笑得格外亮“阿姨种的菜长得真好，绿油油的。”
“中午给你做番茄炒蛋，用刚摘的番茄。”耿母接过竹篮往厨房走，又回头叮嘱“小壮，带欣欣去阳台坐坐，晒晒太阳。”
大阳台上的月季开得正盛，粉的、红的挤在一起，被阳光晒得香气扑鼻。耿继辉搬了两把竹椅放在花架下。
“你妈真好。”她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轻声说。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耿继辉挨着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竹椅的扶手“她以前总嫌我打电话，其实每次挂了电话，都要跟邻居念叨半天我的事。”
乔歆欣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衬得他格外柔和“那你以后多打电话回来。”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也跟我说说，阿姨喜欢什么，下次我带过来。”
他反手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安心“她就喜欢你常来。”
两人坐在花架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阳光在花瓣上流淌，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切菜声和母亲偶尔的哼唱。
乔歆欣的头慢慢靠在他的肩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阳光味，这样的时光慢得像首诗，不用急着赶路，不用想着分别，只要身边有他，有牵挂的人，连空气都是甜的。
中午的番茄炒蛋端上桌时，红的番茄、黄的鸡蛋混在一起，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乔歆欣夹了一筷子，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果然比外面买的番茄更鲜灵。
耿母看着她吃得香，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爱吃就多吃点，下午让小壮带你去镇上逛逛，那儿有家老字号的糕点铺，你肯定喜欢。”
“好啊。”乔歆欣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耿继辉正往她碗里夹鸡蛋，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树荫，耿继辉牵着乔歆欣的手走在去镇上的路上。路边的白杨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偶尔有自行车从身边经过，叮铃铃的铃声惊起几只麻雀。
“小时候我总跟我爸到镇上买荞米糕”耿继辉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怀念“他每次都让我和妈吃，自己却舍不得吃。”
乔歆欣握紧他的手“以后我们常回来，给阿姨买荞米糕，也给你买。”
他低头看她，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好。”
淮书作者会员加更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