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爱他

马云飞挑了挑眉，指尖在刀柄上慢悠悠地转着圈，目光像淬了冰的针，扎在乔歆欣脸上“第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恶意的诱导“你被他拖累成现在这样，浑身是伤，你恨他吗？”

　　这话像块石头，重重砸在所有人心上。

　　耿继辉的心猛地悬起，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被那股窒息的恐慌堵得发不出声。

　　他看见乔歆欣的睫毛颤了颤，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只有嘴唇抿得紧紧的。

　　乔歆欣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耿继辉那张写满急虑的脸上。

　　他额角的伤疤、手腕上的血痕、通红的眼眶一一撞进她眼里。

　　她想起分手时她红着眼问“哪里不合适”，想起刚才他嘶吼着“我会救你”时，那几乎要碎掉的眼神。

　　恨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很轻，却异常清晰，穿透了屋子里的死寂“不恨。”

　　耿继辉眼眶更红了，眼泪差点没忍住掉下来。这傻姑娘，这傻姑娘……

　　马云飞脸上的假笑却瞬间敛了去，脸色“唰”地冷了下来，眼神里的笑意变成了刺骨的寒意。

　　他猛地攥紧了手里的匕首，刀背重重磕在乔歆欣的膝盖上，疼得她瑟缩了一下。

　　“乔小姐”他咬着牙，声音沉得像结了冰“我可不喜欢这个回答。”

　　马云飞冷笑一声，手腕一翻，匕首的寒光便挪到了乔歆欣另一只完好的脚后跟上。

　　刀刃贴着她苍白的皮肤，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未愈的伤口疼得她指尖蜷起。

　　“乔小姐”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恨他吗？”

　　那头的耿继辉心胆俱裂，眼睁睁看着刀尖悬在她脚后跟上，每一秒都像在凌迟。

　　他知道乔歆欣的性子，可这时候哪能逞意气？他猛地朝她拼命点头，嗓子哑得快破了，嘶吼着几乎带出血沫“你恨啊！欣欣你恨我！你说你恨我！”

　　他红着眼，一遍遍地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我害了你！你恨我是应该的！快说啊！”

　　他宁愿她恨他，宁愿她这辈子都不再理他，只要她能暂时躲开这刀尖，只要她能安全。

　　这傻姑娘怎么就不懂？恨他有多容易，保命有多重要！

　　他看着乔歆欣的脸，看着她紧抿的唇，急得眼眶里的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手腕上的麻绳勒得更深，血珠子顺着纹路往地上淌，他却浑然不觉，只盼着她能松口，哪怕说一句违心的话。

　　乔歆欣被他喊得心头一紧，抬起头，撞进他满是绝望的红眼里。

　　她看见他拼命点头的样子，看见他手腕上的血，看见他眼里的疼惜和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她的视线又落回脚后那把刀上，指尖攥得发白。

　　他眼里的爱意让她熟悉的想落泪，怎么会恨呢？

　　她再次摇了摇头，这次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却依旧坚定“我说了……不恨。”

　　马云飞的脸色刚要沉下去，乔歆欣却突然开了口。

　　她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牢牢锁在耿继辉脸上，那双蒙着水雾的眼睛里，此刻盛着的全是滚烫的光“我爱他。”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像风雪里燃着的一点星火，清晰地撞进每个人耳朵里。

　　“你说什么？”马云飞像是没听清，又像是被这三个字刺到了，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耿继辉更是如遭雷击，浑身一震，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铁，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我说，我爱他。”乔歆欣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声音更响了些，哪怕因为失血过多而发虚，也没有半分动摇“从来都没有过恨。”

　　“好，好得很！”马云飞彻底被激怒了，眼里的寒意翻涌成暴戾，他猛地攥紧匕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唰！”

　　刀刃瞬间划破了乔歆欣另一只脚跟的经脉。

　　“噗——”

　　血再次涌了出来，与另一边的伤口呼应着，染红了她两只脚，顺着椅子腿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了一小片刺目的红。

　　乔歆欣疼得浑身剧烈一颤，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额头上瞬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但她还是死死咬着牙，目光依旧死死地望着耿继辉，带着一丝微弱却倔强的光。

　　“欣欣！”耿继辉的嘶吼几乎要震碎玻璃，他像疯了一样挣扎，身后的人差点没压住他“马云飞！啊！你冲我来！冲我来啊！”

　　他眼睁睁看着她两只脚都淌着血，看着她疼得发白的脸，看着她眼里那点不肯熄灭的光，心脏像是被生生剜掉了一块，疼得他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这傻姑娘，这傻姑娘啊……

　　马云飞像被彻底点燃的炮仗，眼底翻着癫狂的红，猛地蹲下身，匕首“唰”地贴在了乔歆欣的左手腕上，刀刃压着她细腻的皮肤，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说！说你恨他！”他咬着牙嘶吼，声音都变了调“说你恨他我就放了你！现在就放！”

　　乔歆欣疼得浑身发颤，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却还是费力地抬起眼，看向那头几乎要挣脱束缚的耿继辉。

　　她看见他眼里的血，看见他拼命摇头的样子，嘴角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笑“我……爱他……”声音轻得像缕烟，却字字清晰。

　　马云飞目眦欲裂，手腕狠狠一拉。

　　“噗嗤”一声，鲜血瞬间从乔歆欣的左手腕涌了出来，顺着指尖往下滴，砸在地上的血滩里，溅起细小的红沫。

　　她闷哼一声，头歪向一边，脸色白得像张纸。

　　马云飞却没停，匕首又挪到了她的右手腕，刀尖抵着皮肤，眼神里是扭曲的疯狂“最后一次机会！说你恨他！”

　　乔歆欣睫毛颤了颤，勉强睁开眼，目光依旧黏在耿继辉身上。

　　她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微弱的气音，可那口型，耿继辉看懂了，还是“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