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的清晨，带着湿润的水汽，王昭君带着李白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老街上。两旁是白墙灰瓦的民居，偶尔有老人坐在门槛上摇着蒲扇。
逛到一处小铺子的时候，王昭君停了下来，“我记得以前这里是一间糖水铺，每次受了委屈，我妈妈就会带我来这里吃一碗冰粉，小时候我只要一吃甜的烦恼都没了。”
现在这个小铺子没了以前那么旧，但是却没有人，只有墙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
李白看着她，眼神温柔：“那以后要是再有委屈，我带你吃遍天下的冰粉。”
王昭君笑笑没说话。
“走吧，”王昭君深吸一口气，“带你去看我小时候爬过的那棵老槐树。”
老槐树在小镇的中央，枝繁叶茂。王昭君踮起脚，指着中间的树杈：“我小时候总偷偷爬上来，爬到那个树杈上藏起来，能待一下午。”
李白笑着打量那处树杈：“现在还能爬上去吗？”
“试试？”
在李白的托举下，王昭君费力地攀上了熟悉的树杈，坐在上面朝他招手：“李白，你看，从这里能看到整个祁阳小镇的屋顶，像一片灰色的海浪。”
李白仰望着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
王昭君趴在树杈上，笑得眉眼弯弯：“你不上来吗？”
“不用，我就在下面看着你，万一你不小心掉下来了 我会接着你的。”
“你给我拍张照吧。”
李白掏出手机，镜头对准树杈上的王昭君。王昭君特意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让阳光在脸上铺出一层柔和的金边，然后比了个大大的笑脸。
“好看吗？”
李白放大照片：“好看，像童话里的树精灵。”
王昭君从槐树上跳下来，李白稳稳地接住了她。
王昭君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伸手摸上槐树，问：“李白，你说祁阳会不会有一天，连这棵槐树也不见了？”
李白帮她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声音笃定：“不会的。我会帮你永远留住这棵树的。”
两人走到小镇的最西边，这里的住户大多都搬走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王昭君停了下来，看着一栋已经荒了的2层楼高的小平房说：“在我爸妈去世以前那里曾是我的家……”
“昭君…”
王昭君对着李白扬起一个勉强的笑，“你陪我去看看我的爸妈吧，想来自从我离开祁阳 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给他们扫墓了。”
李白的喉结微动，伸手轻轻握她的手：“好，我陪你去。”
祁阳的公墓在小镇东郊的山腰上，山路蜿蜒，两旁的草木郁郁葱葱。
王昭君站在三座并列的墓碑前，指尖抚过照片上父母温和的笑脸，眼眶渐渐红了。“爸妈，小姑，昭君回来看你们了。”
李白默默在她身侧站定，将一束白菊轻轻放在墓前。风吹过山林，带着草木的清香，也似在传递着无声的慰藉。
“对不起，昭君离开祁阳那么久才回来看你们，也没有给你们报平安，肯定让你们担心了…”
良久，王昭君吸了吸鼻子，转身对李白露出一个带着泪痕的笑：“抱歉，让你陪着我做了那么多。”
李白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泪，动作温柔至极：“昭君，叔叔阿姨他们不会怪你的，你那么优秀，看到你健康快乐，他们在另一边一定也会放心很多。”
“嗯…”
下山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长长的，像要延伸到时光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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