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重塑的过程中的疼痛,比得上不久前自废神法是的疼痛,柏麟觉得自己像是被撕裂又再次重组了一般,整个人是割裂一般的痛苦。
待到一切结束的时候,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听得见了耳边嘈杂的声音,像是飓风卷起一切摧毁一切的声音,也听得到抱着自己的怀抱砰砰砰的心跳声。
急切的,温柔的,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悲伤。
柏麟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张和自己相同却又完全不同的脸。
“在下柏麟……”柏麟一噎,这奶呼呼的声音是谁啊。
天启低头看着怀里完全不像孩子的孩子,微微的笑了笑,这便是那个被他搞丢的孩子,他不知自己是如何从神界的边缘一步跨到这几万年前的渊岭沼泽的,或许是让他补偿一些人,但绝对不是他之前想做的那些,也许是擎天良心发现了不是。
但擎天真的有良心这种东西吗?
“原来你叫柏麟啊,唤声父神听一听。”天启轻轻地戳了戳柏麟的脸颊,肉乎乎的手感让他心生欢喜,这便是在他的血肉中诞生的孩子,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爱。
“父……父神?”掌权很多年的帝君觉得自己这重开的方式有些不对劲,他自是天生天养的,何时有了父亲,但是血脉相连的感觉自是无法否认的,柏麟觉得自己若非是能感觉到重塑肉身时的痛苦和没有发现这具身体有旁的灵魂,他都以为自己是夺舍了这人新生孩子的躯壳。
“这位上神,您能否先将柏麟放下。”柏麟尴尬地在天启怀里蜷成一团,他也不敢挣扎,毕竟现在昏天暗地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战场。
“叫声父神就将你放下。”事实证明,弃情绝爱了的天启也依旧是天启,数万年后的他压抑冷漠,但一朝回到数万年前,天启的本性便开始暴露。
“父神。”柏麟挣扎无果,认命的喊了一声,毕竟若真是重塑神体他是从这人的血肉中诞生的,叫一声父亲无可厚非,若是真的转世,却没有喝孟婆汤,那么这人还真就是他的父亲,他亦无法驳斥。
真乖。
天启蹲身将柏麟放下,轻轻地揉了揉柏麟的头发,刺目的白发灼痛了天启的眼睛,这个便就是他的孩子,就是那个他丢失的孩子,而不是万年前新生的那个。
柏麟现下是两岁左右的幼童模样,就算站直了身子尚还没有天启的小腿高,小孩子板着张脸的模样格外的可爱。
月弥架着芜浣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所以天启搞这么大的动作便是为了这个孩子?
“我当年将你丢失,六万年后才寻得你的踪迹,可是你掣肘于天帝,我亦寻不到你的踪迹,今日在当年丢失你的地方重逢,还望你能原谅为父的过错。”天启索性坐在了地上,轻轻地抚摸着柏麟柔顺的发尾。
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之下,天启的发丝似乎被霜雪染上了色彩,一点点的变成了白色。
“为父弃情绝爱多年,如今因当是和你的理念想和,若是你放下身上的责任,随为父游历各界可好。”天启的眉宇间染上了愁绪,柏麟看着天启肩上的血洞,抬起手踮起脚轻轻地附在伤口之上,浅金色的灵力顺着孩子稚弱的指尖缠附在伤口之上。
被魔器重伤的天启的本源在溃散。
“你的本源在溃散。”柏麟平静的开口,抬头看着天启的模样不像是一个孩子。
“无妨,死不了。”当年的他为了救元启和上古本源散尽都没有死掉,如今不过是提前感受一番罢了。
“你能解决?我便答应你。”柏麟在天启略有些不安的目光中说道,天启所说的事情大抵只有柏麟和天启知道是什么原因吧,他们两个来自未来,或者说,来自回溯的过去。
“好。”天启伸手握住了柏麟戳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像是握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我带你去找玄一。”说罢抱起柏麟,看了眼被月弥制服的芜浣,伸手准备拗断其脖子,柏麟看了眼,并没有阻止,芜浣身上的因果在天启身上,天启杀了她也无可厚非,但出乎柏麟预料的是,天启却只是拿走了芜浣身上的弓。
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月弥和白玦。
紫涵一头雾水的带着妖族的士兵守在神妖的交接处,手中的紫玉鞭闪着危险的光,灭世阵法因为失去了天启的催动,而变得平静,白玦看着被天启留在原地的主神令羽满脑袋的问号。
本来他都打算和天启你死我活了,但是现在告诉他,天启是为了一个孩子,不知道是何时丢的一个孩子?
不对!
天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白玦和月弥的脑子终于是重启成功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