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の気迫のない人は,いつも成性に依存して,悪事を働く。
——福泽谕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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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大风里出行的大冤种不止扎西德勒一个。

银发男人的衣摆被大风吹起,他也依旧如大树一般挺立,猛烈的狂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旁边小卖部的报纸被大风吹的沙沙作响,上面写着:指派杀手肃清的结局,其友党及早于幕后策动。等字样,浓浓的标题党气息扑面而来。

标题是新闻的眼睛,是对一则新闻中心内容的概述,是吸引读者,引导其继续阅读下去的关键因素,编辑如何使自己的新闻引起受种者的注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标题的制作水平。
福泽谕吉显然深刻体会到了标题的艺术,因为他曾经还有另一个身份——政府的暗杀者[银狼]。
传闻,如果他手里有把刀,就能斩杀百名恶人;如果他手里有支枪,便能对抗一支军队。他熟悉拔刀术与柔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日常与书籍棋盘为伴,工作时沉着冷静仿佛狼一般冷静而可靠的保护委托人。
如果硬要挑自己缺点,那就是——他从来不与任何人为伍,永远只身一人担任护卫的工作,也从不向任何人敞开心扉。
一匹桀骜不驯的银狼。

扎西德勒的视线从他的脚后跟移动到脖颈,当解读身体语言时很多人都喜欢从较高部位(脸)开始。脸固然是身体的一部分,但它常常被用来虚张声势或掩盖真实的情绪。
虽然很微弱,但扎西德勒能看出背对着她的银发男人的腿有轻微颤抖,那是因为神经系统过度兴奋或者紧张导致的。
剑士?但是放弃使剑了,结合小卖部报纸上的标题,扎西德勒轻松推测出银发男人的身份,他是[银狼]。
政府里头的脏腌之事只多不少,那种有高尚节操的人不适合在那里生存。
扎西德勒看到男人又接了个电话,听到他最后说:“我再不与任何人为伍。”

可能是政府部门的工作邀请吧。
但是知道吗先生,你这句话被打脸程度很高的。
……
他们同路,扎西德勒默默往福泽谕吉身后躲了躲,风明显小了很多,感谢兰堂临走前给她把头发扎上,不然可就头发糊脸了。
她在港黑把一身黑的西装换了下来,咖啡色外套里面是蓝绿色衬衫,她又戴了一顶很田园风的帽子,这是兰堂在东京找人定做的,作为扎西德勒12岁生日礼物,而那块重要的石头则被放在随身的斜挎包里。
她随身携带着它,没什么理由,总觉得要这样才行,或许也有感情了吧。
即使它现在看起来只是块普通的石头。
背对着扎西德勒的福泽谕吉能听到高跟鞋声,声音总是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的被走出节奏感,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只正在玩水的傲娇猫咪,被发现后缩在他身后,可怜兮兮的喵喵直叫的样子,他差点转身回头,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鱼干了。
被猫讨厌的猫控绝对是世界上最悲惨的生物。
两人就这么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的和谐的走着,如果不是两个人长的一点也不像,说不定还会被认作是兄妹俩。
两个人来到了作为目的地的那栋大楼。那是一栋距离海港很近、由砖瓦砌成的红褐色建筑物,爬上坡路就能看到它。虽然年代久远,但建造的十分坚固。在进入大楼的途中,福泽发现人行道旁边——正好是社长室正下方的地面上贴着“禁止进入”的胶带。

警方的笛声和照相机的快门声响着,周围聚集了看热闹的行人,隐隐还能听见女人的哭声。
黄色的胶带被大风吹的啪啪作响。福泽移开了视线。

“被人从窗户推下来的。”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进了电梯。
“您是保镖吗?”
身边穿着漂亮衣服的小女孩向自己询问,福泽看了她一眼,猜测这里的员工是不是有和她有亲戚关系的人,但是这个企业的女社长今天早上被人杀害了,就在几天之前,对方才雇他做保镖,福泽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女孩回家去。
不过福泽一直都极力避免与雇主产生工作之外的来往,更不要提陌生的小女孩了,对于这些人际关系他一无所知,也没有兴趣知道,但他还是承认了自己保镖的身份,道:“这里的女社长是我的前雇主。”
“那就是小熊小姐了。”黑发金眼的女孩唇边挂着微笑,“她是一位好姐姐,我今天是受她邀请才到这里来玩的。”
福泽谕吉闻言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指动了一下,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又不知道怎么说。
那位女社长曾经向他提出邀约:“要不要来当我的专属保镖?”而福泽十分厌恶从属于某个组织或与其他人建立同事、上下级的关系,因此当场便拒绝了对方——但是,如果他以专属保镖的身份常驻于社长身边,或许事情就不会是这个结局了,身边这个小姑娘也不用面对接下来的事了。
“不过……她这边出事了吗?”福泽听见小姑娘轻声道,“柏油马路的路面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发给她的消息也没回。”
“她……小熊社长,”福泽谕吉张开了口,“我听别人说,这里的女社长在今天一大早,被人从自己公司的大楼推下来了,所以你今天……”不用来了。
福泽谕吉突然掐住话。
——自己在说什么鬼话!!
——就不应该开这个口!!
知道自己不善言辞,更不善于和小姑娘打交道的福泽谕吉后悔极了。
……不能被他吓哭吧?
长相严肃的福泽谕吉很有自知之明。
“原来如此。”扎西德勒没有露出难过或是惊吓的表情,反而略带深意地笑了一下,“谢谢您先生,您真是一位温柔的人,难怪你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别担心,我没有事。说来惭愧,我和死者仅有一面之缘,内心里也没有多少伤感。”
福泽谕吉扭过头强忍住摸摸女孩头发的冲动,摇了摇头说:“我并不温柔……而且,今天没有什么事的话还是尽快回家去吧,最近横滨不安全。”
他犯下过不可饶恕的恶行,所以配不上温柔这个词。
扎西德勒摇了摇头,“明明不是擅长安慰的人,却在照顾我这种陌生人的情绪,在我看来您再温柔不过了……啊,电梯到了。”


福泽谕吉敲门,听到一声“请进”后才开门,发现房间的地板上摆满了纸张,里面戴眼镜的男人正在整理着什么,他礼貌问候眼镜男道:
“贵司失去了一名优秀的社长,我对此深表惋惜。”
“劳烦您亲自跑一趟了,福泽先生。”眼镜男转身回答,他推了推眼镜。
这幅场景几乎不像是发生过杀人事件的现场。
满打满算,这届社长是大概能容纳三十人,但室内并没有什么人,反而排列着无数文件,让房间显得十分狭窄。无论是桌子还是地板,都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文件,几乎找不到什么空隙,并且看样子这些文件都很重要。
而且摆放那些文件的人就是刚才出声说话的秘书,男人身着黑色的长外套,系着深红色的领带,脸色十分难看,他俯视文件铺成的平原,从中取出几份放回书架上,然后再摆上新的文件。
正和堆积如山的文件奋战着的秘书问道:“您旁边的女孩是?”
“我是小熊社长的朋友扎西德勒,今天被她邀请一起去看舞台剧,两张门票应该被她放在抽屉里了。”扎西德勒用平静的语气回答。
她的语调突然低沉了许多,她继续说:“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吗,先生?”
“至少在今天,我还希望能看一场完整的演出。”

秘书总感觉她话里有话,他把文件抱的更紧了。
不可能的,她问的应该是为什么要把纸张摆满,别自己吓自己啊混蛋,那就是个普通小姑娘而已。
虽然漂亮,看起来是个有着良好教育的大小姐,但是处处透着诡异。

“看得出来吧,我正在整理文件,”脸色有些难看的秘书答道,“因为只有我才知道这里的文件都是什么。”
眼镜男回到之前背对着他俩的姿势。
如果这算作解释,那可真是够冷淡的。福泽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不明白,但是他想,大概是与业务有关的东西吧。在自己的上司——女社长已经惨遭杀害的当天还在整理文件,不知道这算是不敬还是勤劳,而且身边的少女给他的感觉也不太对劲,究竟是什么,福泽不好做出判断,但他想起来——这里才刚刚发生过惨案。
“请节安顺便。”福泽低头行了一礼,“社长的死,我很遗憾……听说,她是被人从窗户推下去的。”
透过社长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横滨的街道。那扇据说社长被推出去的大型窗户现在是关闭的。
“对方是职业杀手。”秘书阴沉着的脸色又黑了一层,“我们公司真是无比悔恨。就我个人而言,因为社长把我从以前的工作提拔到现在这个地位,所以她既是我的恩师,又是我的上司。我希望能够快点破案,让真相大白,这就是对社长最好的饯别了。”
秘书总视线示意旁边的房间:“杀手已经被捕了,他杀了社长之后,在逃跑时被一楼的保安给抓住了,现在被关在隔壁房间里。听说,把他的送去鉴定之后,发现社长后背的衣服上检测出十个指纹,与该凶手在数据库里的指纹是相符的。”
‘很好,真相大白了,我对横滨警署的水平有了新的认知。’扎西德勒想,秘书的谎言太过拙劣,拙劣到比不上稚童的数学题,有哪个职业杀手会用“将任务对象推下楼”的方法杀人,不仅如此还留下了十个指纹?又是哪个职业杀手做完任务后被轻松逮捕,屋里的墙壁上连个弹孔都没有,这简直是在侮辱“职业杀手”这四个字。
在霓虹,横滨的杀手敢说第二,没有地方敢说第一。
……总觉得在奇怪的方面找到优越感了呢,高兴不起来。
“什么?”福泽听见秘书的话也吃了一惊,“人还在隔壁房间?”
“唔,是个乖巧的人呢。”扎西德勒淡淡道,“福泽先生也觉得奇怪对吧?”
——这么乖巧的杀手可不多见。
——啊呀,有些开始喜欢了……
感觉就像是犬类,这么一想秘书先生就是那个杀手的委托人吧,不然的话职业杀手是不会乖乖就范的……他还蛮有职业素养的呢,很听委托人的话。
“有什么好奇怪的……”秘书对横滨的职业杀手没有那么深入的了解,不清楚他们的作风,“他可能是已经放弃了吧,现在非常老实。我都在想他是不是睡着了。”
‘是很奇怪。’福泽想。
论危险程度,横滨的杀手与其他城市的杀手有着天壤之别。上次大战结束后,各国军阀接二连三地流入横滨这座魔都,以统治为名字,大肆标榜治外法权,蚕食横滨的徒弟,建立各自的自治区。因此,横滨渐渐变成一块无法地带,甚至连战争时期都无法与现在的乱象相比。治安警察,即都市警察虽然还勉强发挥着作用,但军警、海外警卫队等机构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实权了。现在的横滨是犯罪者的乐园,是群众割据的黑社会组织、海外非法资本及犯罪者和杀人者的熔炉。
除此之外还有异能力者。
这种暗杀大企业首领的任务,一般异能力者接单的概率比较大,福泽谕吉身为保镖经常保护一些要员,对他来说,异能者与异能犯罪是最为常见的。
福泽是一名武术高手,也是一名异能力者,但他的异能力却不具备攻击力。
面对以暗杀行动为主的杀手,就算是福泽,能否毫发无损地胜出,还得视比试情况而定。如果真是异能力者,只靠绳子把人捆在隔壁房间是无法制住对方的,这就等同于将一枚高性能炸药放在了隔壁房间。
另外……
福泽谕吉看向身边的少女,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对方可爱的发旋。
听到杀手、尸体、死亡等词没有表现出符合年龄和身份的惊慌,甚至和他一样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扎西德勒没有表现出普通人家不谙世事大小姐该有的表现。
仿佛感受到有人在看她,扎西德勒缓缓抬头,那双金灿灿的瑰丽眼眸与福泽谕吉的冷硬灰眸在瞬间交汇。在这短暂的目光交流后,她向福泽谕吉露出一个温柔又无害的微笑。

(只是类似忍酱,请想象。)
福泽谕吉被这微笑刺了一下,他有些僵硬地扭头,对秘书道:“我想看看那个杀手。”
——这是……决定把刚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从前政府的暗杀者[银狼]先生,原来是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吗?
‘可惜了啊,’扎西德勒想,‘如果跟着我到这一边的话,他的灵魂就不漂亮了,白色的皮毛也不再光亮。’
那时候,她就不会喜欢他了。
秘书:“当然可以,请便。”
扎西德勒收回视线,福泽莫名松了口气,正要迈步走向隔壁房间的大门,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你说请便,但……”
他根本没有立足之地。这不是比喻,而是通往大门的地面有百分之九十五的部分都被整齐排列的文件给占据了。普通人根本没办法从这里过去,估计只有在瓦砾中用八条腿驱动的救援机器才能办到。
“我可以移动它们吗?”福泽指着文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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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完。
帅气的社长都出场了,乱步猫猫在下一章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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