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落在末角的枯藤上,布下一片阴影散落在苏若脸庞,冷冷清清。
当我们视线交汇时,一时间剑拔弩张。
“叔……”我慌张缩回自己的手,眼神闪怯地看向苏若。
苏若静静地立在宅门边,眼里却流露出一股空巢老人久盼外出拼搏子女归来,却无意间发现对方只是在外浪得地忘记归家的心酸。
我一时自责,揣摩不定,嚅嗫着磨磨蹭蹭朝苏若走去。
然而,苏若未有多言,仅是揉了揉我的头发,对我说:“白爷爷刚才还在院子里面念叨你,快去吧。”
“……”这浓浓地支开自己的意味。
我犹豫着回眸看了白柯一眼。
只见,白柯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快些进去,我这才慢吞吞地朝院内走去。
院内,白老正在打理院玫瑰丛。
我一转眸,绕过海棠树,故意从老爷子身后冒出,笑问:“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老爷子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笑骂:“你这个小崽子,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吓唬老人家!”
我笑着躲闪白老细条的攻击,从一旁搬来座椅邀请老人坐下。
“哼!”白老毫不客气的坐下,接过我用来赎罪而捧来的清茶,抿下一口茶水,偷偷瞄了一眼宅门处苏若的背影。
我也随着往门口看去,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白老拍了拍身边的木椅招呼着我坐下。
我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避开伸出的玫瑰花枝,坐在老人的身旁,歪过头看过老人,等待着老人的吩咐。
白老没好气的拍了拍我,佯怒道:“刚才怎么没见着你这般拘谨,还怕我这个老头子不成?”
我前脚刚刚犯错,定然是不肯太过张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动作有些大,连带着身体微动,肩膀触碰到玫瑰花枝,落下一片洁白的花瓣。
纷纷扬扬,沐浴着夕阳的敛光,洒落在我们的身上。
我拾起肩膀上的玫瑰花瓣,轻柔的,带着淡淡的香气。
老人笑着抬手拾下我头顶的几片花瓣:“这是阿柯他姥姥当年种下的,记得有一次你和阿柯知道这是玫瑰后,天天蹲在它旁边守着它开花,就和两个小傻子一样,大雪天的哪有玫瑰开花?”
“不过,你们姥姥心疼你们两小只天天吹冷风,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这玫瑰真的在这茫茫雪天里开出了花。”
闻言,我稍稍攥紧了手中的花瓣,我想起在那本旧日记里,夹杂着一片薄如蝉翼,一吹即破,失去色彩泛着淡淡旧黄色的花瓣。
花瓣旁歪歪扭扭有一行字。
它比雪的颜色很深,却比雪更加干净,干净的只剩下姥姥对我们的爱,白柯对我的爱……
谨记我最爱的人们。
——2010.12.3
比日记更加久远的存在……
“姥姥和爷爷您一样很温柔。”我散去手中的花瓣,让它们回归尘土与根系。
“哼,她温柔?要是温柔就不会自顾自地这么急冲冲地先跑了,留我一个糟老头子在这人间混日子!”白老诉着苦。
可我看见,老爷子眼里满是柔情。
眼中夹杂情感不是怀恋,那是超越了怀恋的情感,这已是我已经无法感知与体会的情感。
也许,杨天让我去寻的情感,是否与它相似?
“你不知道,她当年有多蛮横!”老人像是喜欢在别人背地里说坏话的小孩一样,背着他已故的爱人偷偷的向我诉苦。
“在我们那个年代里,姑娘家十二三岁就会有上门提亲的媒婆为她们挑选婆家,而她啊,媒婆走过她家门都绕着走。她彪悍的形象是十里之外皆可听闻的,邻近的几个村,除了我和她玩得不错,你去瞅瞅还有谁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