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皇室还在全城缉捕蛟人,而蛟人的在南城家早已被人族侵占——现在萧城不要他,他好像无处可去了。
时雨好不容易抛下族人去心悦的人原来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他发觉自己在将军眼中不过是闲来无事逗一逗的玩物。
所以即便萧将军不赶他走,他也不想再留下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他死去的的父亲、母亲,以及整个家族说他是蛟人族的耻辱。]
于是他疯一般的想要化龙,保护自己幸存的同类。
只是可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一声不吭找到了一个了无人迹的地方去接十道天雷。
他知道自己接不了这么多,但他不想留在这个没有家的尘世了。
天雷打在身上不是开玩笑,但时雨却觉得那大概也是一种享受,一种承受着应有惩罚的享受。
就在他满心绝望又觉终得解脱之时,本不该出现的萧城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抱歉,我骗了你。”
想通这一切,迎接解脱的时雨此刻闭着眼,满身血污,跪坐在地……却发现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有一阵不大的力道将他往前推了把,撞在了一人身上。
是谁?
时雨用力抬起脸,看见了一张他曾经喜欢过,最后能让他望而却步的脸。
为何最不该也最没可能出现的人会突然出现?
“你为什么?”时雨表情难看极了,他此刻竟然感觉不到天雷带来的痛感了,只是胸膛中那颗心脏跳动的格外快又格外疼。
“以后……照顾好自己,别再相信异族了。”萧城的气力流失的太快,快到他有好多好多想对时雨说的话都堵在了心口,最后只余下一句:“忘了我吧,时雨。”
面前的人或满含笑意或不怀好意的眼睛此刻疲惫的闭上,搂着他的手无力的垂到地上,细微的声响像是在他胸膛捅了一个大洞。
时雨呆滞的与他于血海中相拥,慌张的抓住了那只冰凉的手,低声说道,“萧将军,我说过我讨厌冷,所以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冷?”
时雨眼眶通红,却无一滴眼泪,“你不是不喜欢蛟人吗?”
“既然不喜欢,现在又算什么?”时雨感觉自己的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在痛,撕裂般的疼痛——
痛到他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更痛一点。
原来化龙这么难啊。早知道走之前先打晕这个不讲信用的骗子了。]
化龙之后,时雨想尽办法召集了尚存活于世间的族人,又将南城那边鸠占鹊巢的人物一个不留的杀掉,还设下了一个坚固无比的结界。
然后亲自剜鳞,将一身的龙鳞分给了族人。
[他褪去了衣物浸在洒满了不知名的花瓣中的浴池中——人族有一点做的很好,那就是这么多年,这里的一切都一点没变。一寸一寸,亲自用利刃划拉皮肤,再颤抖着手取下龙鳞交付于他从前的蛟人侍卫文曦。
因为他的手在控制不住的颤抖,几乎每一刀都会不可遏制的偏移少许,深红色的血将他浅粉色的花瓣染的血红,他却感觉不到疼似的,眼神呆滞的盯着手臂,宛如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傀儡。]